我跟周娥刚下马车，一头撞见了我的王妃。

哦对了，现在不能再叫王妃了。

但肯定也不能直接升级为皇后。

想得美。

刘氏傲立府门，见我身着大氅搂着娼妓，冷笑道：“陛下好兴致啊，妓女也就罢了，还是个年老的。”

我将怀中美人搂得更紧，看都不看刘氏一眼。

刘氏转身，看着入府二人有说有笑的背影，很是郁闷。

但又无能为力。

“往日不知有多少次这种场面，怎就今日失了态？那姐姐是漂亮，但年龄摆在那儿……但！是！她真的好漂亮啊……哎，毕竟是皇上……我该忍受吗？”

想到此，刘氏不禁抬手咬着手指甲发愣。

这时，尹成与刘氏擦肩而过。

尹成故意扬起脸庞微笑道：“见过主母。”

刘氏听到此话先是窃喜，又看到尹成俊俏的脸蛋，双目放光。

但一瞬之后刘氏便恢复常态，不再看尹成一眼，面色如常地朝尹成点了点头。

“真女主也！可惜了。”

尹成如此想。

——

正等着周小姐洗澡出来地工夫，大将军安敬思来访。

我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接见了他。

主客二人落座，安敬思欲言又止。

我看了安敬思一眼，冷声道：“有事儿快说。”

安敬思沉声道：“禀陛下……”

我连忙打住，摆手道：“得得得，别这么客套，你要这么聊就滚蛋。”

安敬思只得说道：“好，那罪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手指头不断点着桌子，不耐烦地说道：“赶紧，我一会儿还有事儿。”

安敬思立马换了语气说道：“臣……嗯……文书已经下了，待会儿我便按照文书上名单集结，今儿便动身。”

“文书可在身上？”我朝安敬思勾了勾手指头。

安敬思从怀中拿出文书递上。

我接过文书快速地扫了一遍。

看毕，甩了回去。

“这里面有多少旧部？”

“大约两成。”

“呵呵……兵部不会办事儿啊。”

“想必有些位置重要，确实空不出来。”

我抬眼盯着安敬思道：“你可真好说话……若是我还认得字，里面六成的人，户籍是陇右。”

安敬思尴尬一笑：“无妨。”

“你昔日管辖哪一支京营来着？”

“神武军右营，隶属齐国公神武军。”

我又深深看了安敬思一眼道：“哦……文书中此次亦未抽调神武军……但秦国公原本掌控的虎贲军三万人及羽林军左营一万五千人，皆在名单。”

安敬思会意，依旧微笑道：“我明白。”

我语气平淡：“此去凶险，你真不多带些自己的旧部？最起码的使着还顺手！”

先帝在时，大军开拔，哪有什么文书虎符。

都是各军头登高一呼，旧部自然跟着就走。

安敬思敛容答道：“今时不同以往。”

我突然变了脸色，脸凑了过去歪着嘴儿道：“那些陇右的，若是不顺手，就宰了。”

安敬思大笑一声，说道：“现在京营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儿，可都是吃皇粮的。”

“那等你进了关中，陇右呢？”

“呵呵，不妨事，不妨事……在下以为，将士们出生入死，明白国家高于一切的道理。”

我点头，轻声道：“我无能啊，要让你们父子齐上阵。”

安敬思笑道：“父子齐上阵，是我安家之荣幸！陛下且宽心，安蒙心那小子已经成人，也该历练一下了。何况，国家危难，我安家上下自当为国效力，又怎可惜命？”

我急道：“必须惜命！哪怕打不了胜仗，年后你们爷儿俩都得给我回来！”

安敬思动容，沉声道：“谢陛下！臣父子二人，必凯旋！”

“好！”我起身大喊道：“拿酒来，为我安叔壮行！”

安敬思起身，沉声道：“不必了，等臣得胜归来，再喝不迟！”

——

等周娥换了衣衫出来时，仆人告知：陛下已出府，还请周小姐耐心等待。

周小姐竟有些失落。

——

午后，大军开拔。

我孤身立于城头上，观看这出征之盛景。

“没什么好看的……”安蒙心出现在我身后。

“不跟着大军一起走吗？”我问道。

“不了，还要等欧阳大人处理完家事……再说，又不是一路。”

“……正好还有几天时间，去找次史小姐吧。”

“好……”

——

京城里的青楼，各有各的好处，各有各的特点。

这燕春楼，长在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