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好?”
一旁的叶静秋忙说:“她也不发烧了,就是精神头不见好,等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
一听“医院”俩字,老人眉头一紧,齐楠怕外婆胡思乱想,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温声道:“我真没什么事了,休息两天就好,是我妈瞎担心……”
老人听着没说话,紧紧握着齐楠的手,重重叹了一口气。
齐楠扯了扯叶静秋的袖子,叶静秋立马会意,笑着说:“年轻人恢复得快,说不定明天精神就好了。”
两位少年放学回来的时候,叶静秋已经摆好桌,好家伙,这么丰盛啊,齐睿探头问厨房里的人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煮了这么多菜。
“只要你妈心情好,天天都是好日子。”叶静秋推着他往外走。
“额……有道理。”齐睿咧嘴笑,“外婆也来了呀。”
齐睿说着小跑到老人跟前,推着她的轮椅往餐桌走。
外婆看到餐厅里地站着的少年,微微愣了愣,看清是谁后,笑了笑,“你是楼上李大姐家的外孙,程……”
老人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少年的名字,齐睿插嘴:“程弛。”
恍然大悟般,老人附和着喃喃自语重复了句少年名字。
程弛上次见到齐楠外婆似乎是在初中时,没想到时隔多年,老人还记得他,有些意外,但很快也礼貌喊了声“外婆好”。
“你也好,”老人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低沉悠缓,“快坐下吃饭。”
程弛应了声“好”,视线扫视了一圈未寻到那抹想见的身影,想了想,问:“齐楠姐不吃饭吗?”
程弛的问题也是齐睿所不解的,两位少年齐齐望向饭桌上的叶静秋。
“你们没回来之前她喝了碗汤,又喝了药,说是困了想睡一觉。咱们先吃,等她醒了我再给她做。”
“还是不舒服吗?”程弛立即担忧地问。
“没事,”叶静秋给两位少年每人夹了个鸡腿,又给齐楠外婆舀了碗鸡汤,才又说:“好好休息两天就好了。”
叶静秋的手艺很好,可程弛吃着菜,却是食不知味。
因为坐的位置只要稍微偏下头,就能瞥见齐楠房间的门,少年的一颗心被另一个人牵绊着,使得他时不时歪头探看。
“看什么呢?这都几点了?快点吃,吃完饭收拾收拾就要去学校了。”齐睿碰碰程弛问:“下午四点的文综小测你们不考?”
“嗯?”程弛慌忙回神,“考。”
“那还不快点吃,”齐睿将手表凑到程弛眼前,“现在都一点多了。”
齐楠的外婆留意到少年只夹面前的青菜,又听到少年们讨论考试,不动声色地将叶静秋煮的鱼肉转到少年跟前。
程弛完全没什么心思吃饭,自然没领会到老人的好意。
房间里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齐楠两眼放空地躺在床上,中途叶静秋进来过,她装睡蒙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屋外静了下来,她推门走了出去,客厅里只有外婆。
“楠楠起来了呀?”老人停下手里的针线,扶了扶老花镜,“饿不饿?你妈学校有事刚出去了,粥在锅里温着的,去吃点吧。”
齐楠摇头,说不饿。她走过去蹲在边上,伸手从外婆脚下袋子里拿出一双绣好的鞋垫,轻轻抚过上面的红色“囍”字,仰头问:“是谁要结婚了吗?”
外婆轻轻笑了声,“给你和齐睿提前准备的,你这都21了吧,等毕业了过几年结婚,怕到时候外婆……”
后面的话老人没说,齐楠明白,想开口宽慰几句时,敲门声响起。
她一直逃避着不知怎么面对的少年,拎着粥站在门口。
许是一路奔跑上楼步子又迈太大,又或是外面骄阳正好,少年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颊滴在白色短袖上,校服被寄在腰间。
“中午吃饭时,你在睡觉,叶姨说你好像挺喜欢喝姚记的粥,正好下午我有事从那边经过,就又顺手打包了一份。”
少年别扭的解释笨拙又生涩,小心翼翼,又万分珍惜。
野草疯长,爱意蔓延。
齐楠心动了一下,盯着眼前的那张脸好一会儿,才错开视线。
她接过粥,让出一条道,“进来喝杯水吧。”
“不了,”程弛摇头,“下午要提前进校考试。”
怕耽搁下去粥冷了,少年挥手告别,在楼梯转角,齐楠喊了他一声。
初夏的下午,阳光从窗台斜照落在地面。
“嗯。”程弛回头,怔怔的看着她。
齐楠浅浅笑了,目光柔和,“路上注意安全。”
少年眼睛一亮,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好。”
齐楠靠在门边看着他消失在楼梯转角,消失在视野里。
忽而记起那个冬天的早晨,雾气朦胧,宿舍楼下,少年提着煎饺,鼻尖被冻得通红,见到她时眼神含笑。凛冽的风吹来,他额间碎发悠悠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