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除了慕崇云之外,还有一个人格外关注着唐初。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妃。
上次被唐初威胁过的恐惧,至今还在。宁妃被降为才人之后,这个宫女到底做了什么才能继续留在宁芷那里继续伺候的,林妃不清楚;但她知道,宁芷没事喜欢折磨宫女。
既然唐初仍然留在那里伺候,折磨必然是少不了的。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宴,直觉告诉林妃,这两人很快就会生出事来。为了不像上次那样卷入二人之间的斗争,林妃在这场生辰宴上低调无比,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别的一句都不多说。
唐初被宁芷使唤过来又使唤过去,忙的顾不上别的了。她也清楚,宁芷会这么做,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也是怕她在皇后的生辰宴上生事。
这种场合,一旦她生了是非,那宁芷的禁足怕是今年都解不了了……
对于唐初来说,只是禁足必然是不够的,她必须利用自己身上的伤一举扳倒宁芷才行。
正想着,端着一盘子酒壶的唐初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直接摔了个大马趴,手上的酒壶“叮叮咣咣”摔了一地,动静非常大。
四周都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她。
慕崇云反应很快,直接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想把她扶起来,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宁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撞她的人是可悦,可悦站在一旁,惊慌失措地问:“白初!对不起!我刚才没有看到你……”
说着,可悦立刻跪在皇上面前:“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小心撞到了白初,皇上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侧着头看了一眼,问道:“她好像……流了很多血。”
众人一听,纷纷站起身,看到太子慕崇云怀里抱着的人已经没了意识,胸口的衣服上被染成了一大片的红色,而慕崇云的手上也全部是血。
皇上皱起眉头,疑惑道:“摔了一跤,怎么摔出这么多血?宁才人,这是你宫里的宫女吧?”
宁芷赶紧出来跪到一旁:“是……是臣妾宫里的宫女,名叫白初。”
“太医呢?!叫太医来!”慕崇云皱着眉,问道。
众目之下,太医前来给唐初搭了脉,告诉皇上,说她已经贫血多日,身上的伤需要立刻医治。
慕崇云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一路来到偏殿,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她的衣领。
三个看起来十分吓人的血洞,正印在唐初的肩膀上。
“这么深的伤口……”太医在一旁感叹,“太子殿下,请容臣给她医治。”
慕崇云点点头,叮嘱太医照顾好她。
宴席上,皇上和皇后还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跪在地上的可悦和宁芷。
可悦把宁芷从前是如何虐待宫女、太监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不单撸起了自己的衣袖,还把悦诗、诗晴、乐子等人的袖子一一撸了上去,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伤痕。
“皇上……因为白初的指证,宁娘娘一直记恨在心,前些日子,我看到白初从宁娘娘的宫里爬了出来,满身是血,还是乐子帮忙把她背回了房间……”
可悦一边说一边落泪,“样子真的好吓人……奴婢实在是害怕……皇上,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请皇上救救奴婢吧!”
慕崇云刚刚返回,就听到了这么个话,目光落到了宁芷身上。
后者面如死灰,眼下,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因为她宫里的几个伺候的人,现在全都跪在地上,在求皇上给他们做主呢。
慕崇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宁芷了。
林妃和舒贵妃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听着其余新进宫的才人、嫔妃们小声议论,说这宁才人平日看着挺善良的,怎么私下这样虐待自己宫里的下人?
皇上大怒,质问道:“宁芷,在你眼里,这些个宫女,太监,都不算人,是吗?”
宁芷跪在地上,回答道:“皇上,臣妾就算是解释了,您不会相信臣妾的。”
皇上都快要被她气笑了,“朕看他们胳膊上的伤有新有旧,你倒是说说,朕怎么相信你?”
“臣妾管教下人,方式确实过了,这点确实是臣妾的不是。”宁芷低下头,可怜兮兮地继续道:“臣妾日后一定注意,请陛下念在往日的……”
话还没说完,慕崇云摊开了双手,冷着脸问她:“你说,这是管教下人?”
他手上沾满了唐初的血,而且不只是手上,刚才抱人进屋的时候,衣服上也沾了许多血迹。
宁芷被他这句话塞得,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为了一个低贱的宫女说话。
“父皇,您向来仁厚,宁娘娘是不是管教下人,儿臣不知。”慕崇云继续说道:“儿臣方才亲眼看到了白初身上的伤,位于右侧肩膀,太医说,像是剪刀的扎伤,伤口很深。”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低声议论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