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陌刀夜战(1 / 2)

手战 十一画生 3705 字 2023-01-28

昙拾儿来到一片沙地,不待驻足,已觉脑后金风所响。拾儿听清刀势,并不回头,将陌刀一横向上便迎,正是一招“手摘星辰”,只听两刀相碰发出一声巨响。红袍人这一刀使足了十二分的力量,而昙拾儿正踏在松软的沙地上,下盘一时不稳,双膝一软竟被这一刀砸跪在地面。

拾儿心中略惊,右手持刀贴着地面向后横扫,左掌向下一击,已然飞身而起。这一招守中带攻,乃是败中求胜的法子,名唤拖刀势,当年关云长斩蔡阳便用了这个招法。拾儿拖刀势走空,细看时,只见红袍人正拄着刀柄慢慢从一个沙窝中站起身来。原来,红袍人这一刀砸在拾儿刀柄之上,只觉着一股巨力传来,赶忙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落地之后力道依然不减,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到了沙窝里。

红袍人站起身来,也不去瞧昙拾儿一眼,而是借着月光仔细查看起自己的陌刀,又伸出两指顺着刀刃向下一抹,见刀刃并未卷口,这才喝了一声“好”。这一声,也不知是夸自己的刀好,还是夸拾儿的力气大。拾儿横着刀,眼睛余光细看,见自己的刀柄也是毫发不伤,也放下心来。红袍人更不多言,陌刀卷着沙土,直奔拾儿杀来。

拾儿知道必是一番恶战,赶忙凝神对敌。二人俱都刀沉力大,这一番激斗只杀得满地的烟尘,察蒙蒙与刘伶伶站在十余丈外观战,被刀风所逼也是连连后退。原来,这红袍人本是经久沙场的老将,临敌经验丰富,昙拾儿却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恶斗,二十余招一过,渐渐力有不逮,只剩了三成的攻势,余下七成勉强自保。

这般情势察蒙蒙与刘伶伶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刘伶伶怀中抱着警恶刀有意上去助力,奈何勇气不足,只是在原地跺着脚转圈圈;察蒙蒙却已将腰间的飞蝗石抽出三只来夹在指间,只待昙拾儿支撑不住时便发石相助。谁知,身边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冷笑。察蒙蒙瞩目细瞧,只见那边不知何时多了五个人和两匹骆驼。自己心思全放在了昙拾儿的安危上,这几人何时出现竟未留意。

今晚月色极好,借着流光,察蒙蒙看到这五人俱是女子,当先冷笑的这位一袭白衣,身材高挑,手中持着一枚长箫,看面上时高鼻深目,显然不是中土人士。这女子面容娇艳,难得的是肤色皙白,在月光下愈发莹润。在她身后是四位红衣婢女,也是异族模样,躬身站立,看样子对身前的女子极是敬畏。五人穿着虽然普通,这两匹骆驼却着金饰银,装扮的异常奢华,难得的是,骆驼背上还各安放了一具软塌。

这女子冷笑几声,又斜睨了察蒙蒙一眼,便将目光放到了红袍人身上。此时,红袍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昙拾儿只剩下了招架之力,索性只守不攻,十招中偶尔还得一两招而已,如此一来,红袍人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他。眼见红袍人一刀紧似一刀,察蒙蒙与刘伶伶自是心急如焚,白衣女子却也看不出半点喜悦,两道弯眉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右手在胸前不停地画着十字,口中念念有词。

要说陌刀,乃是大唐军中打制,专克胡人骑兵,即可马上使也可步下用。其刀法无非劈、砍、撩、挂、斩、抹、截、拦、挑、刺十个字。此一战,二人都将这陌刀的神威发挥到了极致。忽地,拾儿将右侧刀势一变,成了左手主刀,先是一招势拔五岳,跟着碧水东流。红袍人对李嗣业陌刀法本来事实熟悉,谁知一变左势,接招时却异常别扭,霎那间竟被拾儿占了上风。

红袍人斗到此时面色越发难看,忽然一声长啸,陡然间劈出九刀。这九刀迅捷异常,砍在拾儿刀柄之上旁人却只听得一声响来。昙拾儿既将这快刀挡下,心中却也诧异,这九刀的力道竟似一道弱似一道。红袍人见自己的快刀被昙拾儿接下,面现怒色,心中却觉着气馁。这快刀法乃是自己近些年创制,名为“九绝斩”,原指望凭它来赢李嗣业,如今使出,竟也被他一一化解,一股郁结之气直冲入脑勾起了旧伤,一把陌刀举在空中竟如雕塑般立在了那里。

昙拾儿却也觉察到红袍人劲力颇有不支之兆,见了红袍人这等身法,心中怪异,又一招势拔五岳向上便挑。拾儿不欲伤人,这一刀挑起,刀尖便逼在红袍人咽喉处。却听身后有人娇声道:“少侠刀下留情。”这一声话音刚落,却见红袍人将手中陌刀一抛,双手抱头异常痛苦地蹲了下去。昙拾儿后退半步,仔细看他,却见红袍人双手握拳不停击打自己的头部,口中喘着粗气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声。忽地,红袍人发出一声野兽般长长的嚎叫,身体一跃而起又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抱头不停地翻滚起来。却听那白衣女子急切切地叫了一声“王爷”,便与四个婢女围了过来。这女子从袖中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四位婢女便去按他的四肢,谁知红袍人力量极大,此刻又抽搐起来,五个人想尽法子也控制不了他。

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昙拾儿道:“还不过来帮忙?”神情中既有七分的恳求,却还带着三分的埋怨。昙拾儿不及细想,将陌刀青锋闪一抛,上前来便抱住了红袍人的双腿,四个婢女两个人一条胳膊将红袍人按在地面。红袍人虽已无法动弹,一颗头颅依然拼了命地摇晃,喉咙嘶哑地吼着,看着异常痛苦。昙拾儿忙又从怀中掏出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