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了凤凰面具之人笑道:“常言说打是亲骂是爱,我这位兄弟挨了三掌,不愠不恼,心甘情愿,可见他爱这位女子之深。便是铁石心肠也该捂热了。”薛浪听了他的话抱拳道:“还是庄大哥最是知我。”
庄庐哈哈一笑,扶着身边人蛇的手臂慢慢站起身来。众人兽见了都伏倒在地,口中发出温顺的呜呜声。庄庐将凤凰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俊朗的容颜。莫说是男子,便是在场的见女子了也都有自惭形秽之感。
庄庐随手将面具一抛,人蛇急忙接在手中,众人兽见他露出真容,一起欢呼起来。
庄庐笑道:“长安城,庄某已然近三十年没有来过,如今重回故地,神清气爽!”
听了他的话,又见人兽对他恭恭敬敬,昙拾儿忽地想起许道长口中的一个名字来,他脱口而出道:“独孤驼!你便是独孤驼。”卫旷道:“拾郎只怕认错人了。独孤驼虽未见过,辈分却比我还要高,若在世上,怕得有六十上下的年纪了。况且据传此人鸠形鹄面,容颜丑陋,哪及这位庄庐先生玉树临风?”
庄庐盯着昙拾儿看,见他年纪尚轻居然知道自己的来历,不免得意。
他轻蔑的看了卫旷一眼,仰头望向天,自语道:“独孤驼!这个名字已经有数十年没人叫了,就连我自己都觉着陌生了,没想到你一个后生晚辈,居然还能记得。二十多年前,我被赶出长安,隐居在了北邙山中。那时江湖中人提起这个名字,一个就是惧怕,再一个就是唾弃。不管咋样,我独孤驼从未放在心上。我苦修采生折割之技,就是为了今天。你们看,在我这些弟子中,多是成了名的游侠,创过派的掌门,立过腕的刺客,如今他们匍匐在我面前,甘愿为我所用。我独孤驼重出江湖,就在今日了。”
卫旷道:“阁下当真是独孤驼?”又笑道:“看阁下样貌年岁,不过四十上下,就算想假托恶贼之名,也是学而不得其法。阁下到底是谁?名号都不敢报,岂不辱没祖宗?”独孤驼将袍袖撩起,露出腕子来,右手小心地轻抚左腕的皮肤,看着极是迷恋。他轻笑一声道:“我躲了二十多年,如今不想再躲了。我花了二十年的光景,才寻下这身合体的人皮。我将那人抓来,好好地养了他三年,每日间荤素搭配着吃,人参鹿茸,不时进补。待将这身皮养得水润光滑,这才将他迷晕,然后一点一点细细地将他的皮剥了,披在了我的身上。”他说得轻描淡写,众人听了却毛骨悚然。
昙拾儿:“你使诈下药,坏事做尽,正派人士哪个情愿与你为伍?这些蛇虫虎豹也不过惧你淫威,才让你一时得计,久行畜道,必遭反噬,你需自知。”独孤驼哈哈笑道:“昙少侠年纪轻轻,讲话却像个老夫子一般无趣。在下这几十年来,除了修炼采生折割之术,再就是修炼出了认人识心之术。想来当年下药偷窃,将别人家孩子偷来制成人兽,所得极少却风险极大,得不偿失。这二十年来在下看清楚了,世间之人千差万别,有人贪财,有人图利,有人好色,有人恋权。在下只需对症下药,早晚他都要披上这身兽皮。即便有些个要强倔强的,在下使出雷霆手段,他也自然臣服。何况老夫还有五神丹妙药。食一粒黑丸,功力增长三成。食一粒红丸,功力增长六成。少侠不信么?要不要试试。”
他讲这些话时轻描淡写,众人听了却都毛骨悚然。原来,这些人浑身被刺出血,披上兽皮,全身痛苦异常。独孤陀便配制了两种丹药,名为“五神丹”。五神丹分黑丸、红丸。食黑丸时,兽性增长五成,功力增长三成,更可以提神止痛,让人兽行动自如。红丸倒可增长六成功力,却能让人兽仅存的人性全部丧失,便是独孤陀也不易控制。因此,他使用红丸时,极为慎重。
那边的人猪听得浑身哆嗦,他看着极度痛苦,先是双掌猛击自己的脸颊,跟着将自己身上的猪毛一把把薅了下来。忽地他一声怒吼,直奔独孤驼扑去。谁知他尚未落地,就被人虎和人熊擒住。虎熊二兽四掌齐出,登时将人猪撕了个粉碎。
燕留馨仔细看了看他血肉模糊的脸,惊道:“这不是东都洛阳丐帮帮主郑雄么?我去洛阳寻他不见,却被你做成了人兽。”
独孤驼轻蔑的看了一眼人猪的尸身,抬眼说道:“此人徒有侠名,却杀兄欺嫂。我拿住他,让他披上兽衣。他初时还不肯。我便要将他的行径昭告天下,他便老老实实做了一头猪。此刻他后悔只怕是晚了。如今天下大乱,便是那皇帝老儿也不知跑到什么哪个地方去了。吐蕃元帅听说长安游侠意欲作乱,便重金礼聘于我,命我剿杀。卫探花乃是长安游侠魁首,因此在下第一个便想到了你。”
卫旷道:“如此甚好,既然你承认就是独孤驼,这长安城便容不得你。在下卫旷约你手战!”
独孤驼冷冷一笑道:“在下本就是江湖弃子,哪个跟你讲手战的规矩?今日便是要一拥齐上,将你这东楼据为己有。”跟着口中唿哨连连,众人兽听了一起围了上来。卫旷、刘逸、颜无言刀剑齐出站在第一排将众人挡在身后,专等人兽来攻。却听有人道了一句“阿弥陀佛”。这声佛号显然用了少林金刚狮吼的功夫,声音虽不甚高,却钻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