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亨利称呼为父亲的男人这才转过头，冲着莉莉露出笑容：“欢迎，莉莉。”

还不如不笑，莉莉心想，这笑得也太可怕了。

“……谢谢。”莉莉感觉自己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冷了吗，莉莉？”亨利贴心地问道：“你曾经让我无偿居住过你的‘房子’——让我想想，应该有十几年了。你无法想象我究竟有多么感激你，莉莉。所以不要跟我客气，现在我有‘能力’了，当然愿意和你分享我的‘家’，我更希望你能一辈子留在这里。”

可能是因为在梦里的缘故，莉莉感觉自己的脑子并不是很灵活，她模模糊糊感觉亨利的话有些不对劲，但仔细分辨后又完全无法抓住脑海中闪过的想法。

“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帮了你。”莉莉强忍着把亨利的手拨开的冲动，笑了一下：“不过如果你遇见困难的话，我很乐意提供帮助。”

“没关系，只要我清楚你帮了我就好，莉莉。”亨利从餐椅上跳下来，手却仍旧紧紧握着莉莉的手。

他转身提醒道：“快点上菜吧，母亲，我的客人可不能怠慢。”

莉莉猛地回头，刚刚被亨利叫去做饭的女人此时已经出现在餐厅里，她正安静地站在莉莉背后，冰冷的呼吸像夜晚的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涌上莉莉的脖子。

她突然起了一身冷汗。

蝙蝠洞的仪器滴滴作响，医疗室的病床上躺着呼吸急促的女孩儿。

布鲁斯仍旧检测不出莉莉的问题。

罗宾和蝙蝠侠此时只能皱着眉头站在莉莉的病床边。

今天，一大早就跑去安全屋找莉莉玩的达米安率先发觉了异常，他没有看见本应该按时出现在餐桌上的早点和邀请他吃早餐的莉莉。

罗宾意识到事情不对。等他找遍一圈，最后推开卧室的门，才在被子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女孩儿。

莉莉的体温又在不正常地上升和下降。

达米安临时通知了蝙蝠侠，但安全屋里的医疗设备约等于没有，于是他们只能再次带着莉莉回到蝙蝠洞。

这次蝙蝠侠把正在瞭望塔工作的扎塔娜也叫过来了。

虽说上次就有过经验，莉莉这样不正常的昏迷似乎用常规的医疗手段无法治愈，但蝙蝠侠还是忍不住分析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扎塔娜终于出现。

“B，这种情况我也没有见过，”扎塔娜很快给莉莉做完检查，她满脸严肃地说道：“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意识已经不再这里——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灵魂，那是我无法到达的地方。”扎塔娜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找回莉莉的意识，可却一一失效。

“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布鲁斯点点头，冷静示意自己知道了。

“有。”扎塔娜说道：“如果从外面的世界找不到她，那就亲自去把她拉出来。”扎塔娜看了一眼莉莉，她能用魔法将人送去莉莉的意识深处，通过那里就能到达莉莉现在所在的地方。

那里大约并不属于现实，而是另一个维度。它或许不像平行宇宙一样通过固定的频率得以抵达。但不管怎么样，莉莉·帕克一定是抵达另一个世界的媒介。

“我去试试！”达米安立刻说道：“我——或者说罗宾，和她关系不错，我们……算是朋友，她应该很相信我。我去试试。”

达米安也猜到了扎塔娜口中的‘亲自去’是什么意思，大概是通过魔法把他的灵魂送去莉莉现在所在的地方，然后把人唤醒。

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连自己的灵魂也会迷失在里面。

“但上次她是自己醒过来的，”布鲁斯暂时无视了罗宾的毛遂自荐，而是向扎塔娜继续询问道：“如果继续等等，她会自己醒过来吗？”

“我不确定，”扎塔娜手上的礼帽转了两圈，她皱着眉头看着正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女孩儿，又重复了一次：“我不确定。但是我知道一个人的灵魂不能在其他地方停留太久，太久的话……也许就回不来了。”

布鲁斯低下头思考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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皲裂的大地和阴风连连的天气，这里连棵植物都没有，满眼都是黑色和灰色，比起地狱的景象也丝毫不遑多让。

布鲁斯动了动自己的手，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能嗅到腥臭的风，也能感受到寒冷和地表的岩浆腾腾上升的温度。这里和真实世界几乎没有区别，如果他在这里受伤，也一定会反映在自己的身体上。

奇怪的是，进入梦境之后，布鲁斯就自动变成了火柴马龙的样子。

这不太对，他刚刚一直是蝙蝠侠的装扮，他以为自己会是蝙蝠侠的样子。

扎塔娜说过，那个奇怪的世界和莉莉的灵魂相连。

布鲁斯思考了几秒钟，心里有了些猜测，也许这个世界某种程度上也会被莉莉的潜意识影响。所以对莉莉来说，更有安全感的是火柴马龙吗？

布鲁斯有些好笑。

莉莉·帕克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