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剩下两个人留在客厅里,眼神像是要缠绕在一起,谢屹忱盯着她看半天,靠她近了些,轻抓住她手。
宁岁睫毛跳了下,听见他嗓音慢悠悠又低沉:“不做什么。”
只是目光还明目张胆地在她脸上逡巡,瞳仁又黑又亮。
在家里是真的做不了什么。
想亲她,但暂时还得忍着。
谢屹忱气息微灼,目不转睛看着她,另起炉灶:“不带我参观参观?”
宁岁被他握住的指尖也热,小声哦了下:“……那就,从外面往里看吧。”
反正夏芳卉还在里面,她也就没有松开他手,牵着他往里面走去。
谢屹忱刚才就看到玻璃展示柜里面那些奖杯在灯光底下闪闪发光,走过去看了看,宁岁真的拿了挺多奖的,夏芳卉精心排布,把她从小到大的荣誉从下往上摆放,最近的年度综合奖学金就在最上面。
而宁越的则在另外一纵列,也是按照这样的顺序从下往上摆放。
小学时期大队长的肩章、足球小健将、儿童组钢琴比赛一等奖,还有游泳蛙泳冠军。
谢屹忱看着看着就笑:“你弟还挺可爱的。”
从高二开始,通过宁岁的各种描述,她这个活宝弟弟的生动形象就跃然纸上,宁越还不知道,其实谢屹忱已经算是“认识”他非常久了。
那时候常常在想,怎么会有这么有烟火气的家庭,互相斗嘴、打趣,每秒钟都闹个不停,但真到了关键时刻,又紧紧地和彼此绑在一起。
毕竟小东西代替她承受了芳芳大部分的怒火,皮是皮了点,但无可非议他的确贡献了很多,还让人觉得挺怜惜的,宁岁也没忍住幽幽道:“那也确实。”
玻璃柜被夏芳卉抹得光洁锃亮,谢屹忱饶有兴致地低头看了半天,宁岁也不知道那堆奖状有什么好看的,直到他在最下层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这个‘最佳站立奖’是什么?”
——他不提,她简直都快忘了。
宁岁仔细看了那奖状一眼:“幼儿园的时候,学校组织演话剧,好像是有关小动物开茶话会主题的,老师为了鼓励我们,说报名的都有奖拿,虽然后面才知道其实就是老师自己编的奖项,但当时我妈非要我上台去演一个角色。”
夏芳卉从来都是风风火火,但那时候宁岁多少有点遗传到了她爸的逃避性格,觉得在台上当着大家的面演戏很不好意思。
谢屹忱:“嗯,然后呢?”
宁岁默了瞬,慢吞吞瞥了他一眼:“我就报名演了一棵树。”
“……”
是一棵挂满了果实的桃子树,站在台上几乎一动不动一小时。
“最佳站立奖”,当之无愧,舍我其谁。
谢屹忱笑得胸腔都发震,忍不住想象那个画面:“当时的照片还有吗?”
还真有。
这么多年,芳芳将她和宁越成长的点点滴滴都精心摄录下来,分别做成了两本相册,完好无损地保存着。
“应该在我房间里。”
炒锅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两人悄悄溜进了宁岁的房间。
她的卧室面积不小,中间是一米五的大床,旁边是雕花立式衣柜,空间宽敞,主要是粉色和浅绿色两种色系,床头一边系着一个大大的漂亮蝴蝶结,连墙上都刷着粉色梦幻的颜色,说是公主的房间也不为过。
感觉就像是出自于夏芳卉的手笔。
虽然宁岁好久没翻看自己的那个相册了,但记得很清楚,它就放在书架最上面,一抬头就看到了。
她踮起脚想要伸手去够,但是好像还差一点点,谢屹忱就勾唇,手臂一伸,很轻松给她拿下来了。封皮还是硬纸壳材质的,装订得像模像样,他问:“可以看吗?”
宁岁点点头。
然而谢屹忱刚刚翻开,她余光瞥了一眼,就蓦然想起哪里不对,眼疾手快要抢回来,可这人反应更快,撩开第一页,视线已经落在扉页上。
那里是一张尺寸不小的老照片。
老式居民楼,质朴圆木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只穿了一件祖母绿毛线衫,大喇喇光着两条小胖腿,坐在bb凳上面啃鸡腿。
因为刚一翻开封面就是这张照片,又是灵光一现的抓拍,乍一看冲击力还是不小。
宁岁当时的表情非常生动,歪着脑袋往镜头掠了一个眼神,但关注点还是在鸡腿上,她两手抓着鸡腿,像对待人生大事那样,满脸郑重地啃了一口。
眼看着旁边这人嘴角已经掀起来了,宁岁想起她当时光着屁股,不知怎么也没个好心人给她穿条裤子,还趁机偷拍,整个人几欲钻地,伸手要拦他:“你别看啊——”
怎么会这么可爱?
谢屹忱直勾勾看着她,忍不住笑,心里狠狠撞了下,下意识不让她拿回相册,宁岁扑了个空,反而直直落进他怀里,谢屹忱另一只手就顺着搂住她的腰缓冲了下,将人抱紧免得不小心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