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张府
“娘——”一个身着湖绿如意云纹纱衣的女子轻提着月白薄罗裙儿从回廊那头欢快的跑来。青丝梳成双平髻,两侧环髻上各系着一串小小的银铃,奔跑间洒下一串清脆悦耳的铃声。
本在回廊尽头的凉亭里说话的沈万三闻声看向来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凡,怎这么没规没矩的?快过来见过你刘姨!”说着又向坐在石桌旁一个秀美的中年美妇道: “刘畅妹妹,让你见笑了。这是我的小女儿张小凡,乳名小凡。”
“小凡见过刘姨。”我悄悄吐舌,不好意思的福身行礼。
昨天就听心悦提过, 说是今天家里有客至,原来是这位漂亮的阿姨。心悦好像是说她叫刘畅,很柔美的一个名字。
我趁行礼的空隙打量了一下, 虽然貌不及·我娘,可是那雍容华贵的气度却胜我娘一筹。
我娘年轻时曾有琉璃美人之称, 如今虽人至中年却仍是清丽不减当年, 雪肌玉肤,成熟而妩媚。
而这个叫刘畅的女人相貌只是中上之姿,可那气度却不凡,粉面含威,让人震慑三分。
“快起快起! 姐姐,你可真有福气,竟生得小凡这般天仙似的妙人儿, 可不输当年的你哦!”刘畅惊艳起身,亲切的拉着我的手与她同坐。
“妹妹哪里话,若说福气,姐姐怎及得上妹妹。”沈万三谦虚一笑。
刘畅先是笑盈盈的问我读了些什么书,平日里与姐妹们做何玩耍等一些日常生活之事,我都乖巧的一一作答。
后见她顿了顿迟疑道: “姐姐, 小凡可有许配人家?”
如今已是五月天,进了初夏,天气已有些炎热。好在这是一间水上的亭子,不时有阵阵水风和着莲香送来,带来些些凉意。
我娘素来怕热, 早在四月天的时候就已经摇起了小团扇。本是坐着笑听我们谈话的她听得如此一说怔得忘了摇扇, 半晌才勉强一笑,“这??小凡还小??”
“既如此,妹妹也不强求??不过我着实喜欢这孩子,可惜啊······”刘畅知道这是推脱之词, 只得婉惜的叹了口气, “是我家万儿没福气啊……”
“妹妹??”沈万三万分歉意的唤了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凡,去玩吧, 刘姨想和你娘说说体已话。”
“刘姨,娘, 那小凡先告退了。”我笑着点点头乖巧的退下。
若早知道娘在陪客人聊天,我自是不会前来的, 可现在让我退下又有些惴惴不安了。
刚才刘姨的话一听即明,是想替我作媒呢,对象还是她儿子。
我就怕自己离开后她们再谈起这码事,若是人在当场我至少还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下, 不然等知道的时候再反对就迟了。
我一度紧张得差点心跳停止, 也知道古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刚才就是再笨的人也听得出刘畅话中之意, 所以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退下的时候我还瞅了我娘一眼,也不知她有没有看懂我那求救的眼神儿。
忧心忡忡的低头走着,心中似一团乱麻。心悦和素媛已被我支开,心烦的时候我不喜欢有人跟着。
此时正值下午两三点,我向着远处的柳荫儿步去,那里有一石凳, 我且去那里坐一坐。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就是两年。
还记得那日,马车行驶在寂静的城内,我在车里昏昏欲睡。
忽然凤陌掀帘进来,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对心悦道, “以后就好生跟着你的主子!”。
心悦坚定的回了声“是”后他便摔帘而去,我一时没弄清楚他是何意, 当我出来时只看到他绝尘而去的背影。
原来前面是个岔路口, 他往左, 而我们往右行。那是我来到这个时空初尝的离别之苦,虽然我对凤谈不上有什么好感, 相处也不过几日光景。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涩涩得极为难受。
他既伤我又救我,于他我是心思复杂,讨厌不是,喜欢也不是。
当叶晨也要离我而去时便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而且哭得乱没形象, 因后来抱着心悦哭泣,她的衣服上便抹满了我的眼泪鼻涕。
事后我为了表示歉意亲自替她梳了一回发髻,可自那以后,无论我怎么央求, 她都不再许我碰她的头发。
叶晨只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却不进门。他仔细交待了一些我日常饮食要注意的事项,还例了一张清单开了一张药方让踏月收着。
临走时, 我看到他笑得有些落寞,竟不似往日的淡然与洒脱。我隐隐有些明白他的心思,可是我的心思却像陷在迷雾中自己也捉摸不透。但见他为此伤怀我又无可安慰, 只能泪眼涟涟目送他远去。
当他和小药童走了很远很远,远到我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我才想起忘了问他要去往何处,日后要怎么样才能相见。为此我又懊恼的痛哭一回,与心悦呆立在自家的大门前忧伤了半夜, 直到张府早起的仆人见到我们,兴高采烈的把我们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