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哄回来,你若是不嫌弃,孤给你弹一曲如何?只是,像你平日听的《凤求凰》《别鹤》《良宵引》,指法复杂,孤是不会的,《南风》倒是勉强能作......”他在她对座坐下,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漠。
那个姓戚的琴师能得她看重,他一开始并不相信只是因为琴音的缘故,他向来对任何接近云乐舒的人戒备警觉,遑论这人是个不知底细的外男。
待亲自见过戚荀,又让人将他籍贯出身、生平事迹摸了个透,却根本寻不到任何不妥之处,薛芳说云乐舒每每聆听戚荀弹琴,便能安神定魄,晚上也更能好眠,比任何药物都管用,又说史医士来诊脉,也道娘娘胸中躁郁有所消减。
那人的琴音既疗得她的心,身份无甚可疑,又只是个普通长相,年纪还要比他大上五六岁,他便没有阻拦。
她不搭理他,他便起身到她身边,大掌一推,将紫狐赶下榻去,大喇喇挨着她坐下,搂过香肩,“今儿怎么不高兴了?”
她扒开他的手,将蛮毡拉高了些,“下了一日的雪,我觉着烦。”
看见他,更觉得烦,尤其是已经打定主意要逃宫之后,越发觉得与岳暻两两相对,百般不耐。
她这一年来靠着戚荀的人脉,与紫璃、君亦远有过几次书信往来,虽对他的身份仍有疑窦未解,紫璃的亲笔手书却足矣让她确定戚荀是她在岳国唯一可全心信赖之人,至于戚荀初时自称性格孤僻鲜有交际,后来又称有一挚友与北平王府有些交情,可代他传信飞书这样前后矛盾的说辞,在紫璃的亲笔前倒不值一提了。
虽失了槐里,可汴州边防若金汤之固,岳国这边近敌环伺,内外皆忧,图璧如今是不怕的,图璧那边用尽一切办法联络盟友,大力扶持农工商诸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想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回家去。
她没有想过要回珣阳,只是,既然能走,她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了。
岳暻仍是温温地笑,哄着她,“别的还可,这雪孤就无能为力了,舒儿想想,有没有别的能叫你开心,孤立马叫人去办?再送些珍玩杯盏来给你扔着玩,还是摆上美酒珍馐同孤吃喝得乐,亦或者让人即时将那姓戚的提溜过来给你献琴?”
她终于扭过头看他,没好气道,“你如此闲情,是已经开始休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