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拥有更多社会资源的商人，我想，将多余的，我不需要的社会资源分给他人，是我们这些商人的义务。”我堵住他。

“你不想赚钱吗？”原海平也堵住了我的路。

“赚钱是必然，但承担社会责任也是商人的义务。对于那些昧着良心赚钱的商人来说，他们应当退出竞争。”就差最后一步，我抿嘴，如果没有被他发现的话，“你知道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辩证关系吗？”

“那是什么？”很好，他没有把棋落在那个地方上。

“那是很久远的东西，但我会背。”我笑起来，把黑棋放在棋盘上，五子连珠，“我赢了。”

他抬头，说：“您的意思是，您不会配合我们是吗？”

我掀起棋盘，快速拿起藏在下面的枪，对准他。他连忙举起手，我笑道：“如果我不妥协，就解决我，对吗？”

那么厚的棋盘，下面能放什么东西。

“你们怕我一出手，就会逆转局势，毕竟我曾经真的那么干过……但确实，我会帮助杨晨，因为他的理念没有错。你们不应该侵犯普通人的隐私，而普通人，也有享受高科技产品的权利。”我盯着原海平的眼睛，对里面的气定神闲没有任何惊讶，“赚钱和承担社会责任的确是矛盾的，但是我总能找到方法平衡两者。”

“哪怕是与我们对立？你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对你很不满吗？从你将冬眠技术平民化开始，我们的利润空间已经被压缩多少了？这不符合市场需求。”

“你们还要赚多少才能满足？”我眯起眼睛，“这里到处都有监控，只要你一杀掉我，安保系统立刻就会做出反应。即使这样，你还是敢单枪匹马地过来，不在乎法律的规定？”

“我说过了，我的身后还有很多人，几乎可以只手遮天。杀掉你再隐藏真相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对付杨晨就会麻烦一点。”原海平居然还笑得出来，“那些普通人想要享受那些高科技产品就应当付出更多啊，凭什么要我们去降低门槛？居然去同情那些普通人，你真是没救了。”

“什么普通人，你不也是靠赚普通人的钱才走到今天的吗？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高高在上？自始至终，你轻蔑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你对普通人的歧视一直存在，审视的目光从来没有移开。我知道了，这的确是这个时代的矛盾。为了赚钱，你们可以不顾普通人的隐私，因为他们只是为你们服务的工具，他们只是你们成功的垫脚石。”

“你又高贵到哪里去呢？你在本质上也是一个商人，你比我们这群人高贵在哪里？”

“没救的人是你。”我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我知道和他争论不会有结果。他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无论怎么说都不能改变。就像……

“现在枪在我手上，你还怎么动手？”我问。

“我动手的方式比你想象的多，不差这一时。”原海平态度轻蔑。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叹了口气，把枪抵在太阳穴，“抱歉，杨晨，这件事还是需要你自己解决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我不能……拯救这个世界了。”

枪响。

血液遮蔽我的视线。

如果不是被NPC所杀，而是被我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是不是会重来？

仿佛过了很久，我对时间的流逝已经模糊。睁开眼，房间被切割成两半。一半黑暗，一半是房间。这个世界好像在崩溃，已经不在乎在玩家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样子。眼前的字已经是一片乱码，尽管还是不太记得之前的记忆，但只要记得那个名字就足够了。我的潜意识这样告诉我。

乱码结束后，又是熟悉的门铃声，我冲进房间里压倒性的黑暗。

我于黑暗中奔跑，蓝色的字没有阻挡我，记忆中的红色警告并没有出现，它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黑暗仿佛没有尽头，我只是一直一直往前跑。直至双腿发酸，喉咙里的血腥味翻涌，我才进入到一片洁白里，白色的光瞬间笼罩我。太刺眼，我闭上眼睛。

等稍微适应了光亮，我睁开眼。一个洁白的房间，空旷旷，只有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电脑。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脑内混乱的思绪。

来到这个房间之前的记忆，零零碎碎的一些关于眼前蓝字的认识，还有一个名字，我的记忆里再无其他。但一股冲动告诉我，敲打键盘，马上，马上找到那个名字。我的手按下按键。

这是……所有玩家的档案。我一个个翻找，不同人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但是这样也太慢，于是我点击右上角的问号，光标一闪一闪，提醒我进行检索。

我默读着那个名字，就好像我无数次那么念过它。手指打出拼音时，我的胸口没来由地出现一阵剧痛。我放缓呼吸，仿佛这样就可以减慢血液将疼痛传输给身体各处的速度。白色圆圈旋转，我在等待，等待那会让我心碎的结果，等待那我期盼又不想看到的结果。

熟悉的脸从屏幕上跳出来，我好像无数次见过他，但从来没有记忆。我说不出，这种无穷无尽的熟悉感，我探寻不了它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