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令人在意的，还有江翠翠说的，她说猪妖说了，只要喝了出尘的血，就可以妖力大增。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出尘才会招妖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大蟒蛇来找他。

原来所有的妖怪都想啃食他的血肉，怪不得自己在他身边，能感受到他体内的灵气，怪不得自己总想靠近他。

因为自己也是一只妖。

他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呢？

……

明明没有费什么法力，可是出尘的心口处还是疼了一下。

他回想着那只猪妖的话：

——你不是普渡众生吗？

——我亦是众生啊！

众生……

可是谁又来渡自己呢……

渡人难，渡己更难。

他突然感觉额头间有些刺痛。

左棠棠发现了出尘的异样，只那么一瞬间，他的眉目间变得冷峻，额头的红印若隐若现。

随即很快又消失不见。

是那个人要出来了吗？

又被他克制的压回去了吧。

那个人其实一直都在他的身体里是吗？

就如‘他’说的，‘他’就是出尘，出尘就是‘他’。

可那个人为什么会存在，是心魔吗？还是一个真正的魔？

那猪妖其实本来也是个善良的妖怪吧，毕竟他没有伤害过江家的人。

可是仅仅因为他是只妖，江家人便不愿再待见他，也仅仅因为他是妖，他要娶的娘子怕他，他身边的人都厌弃他。

其实他也是有些可怜的。

心魔一旦生出，便会造出杀虐。

原本，他也是不愿意害人的，可是为了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白首不离，他选择了像心魔倒戈。

到底什么是善什么才是恶？

众生皆苦，谁又能当得了谁的救世主呢。

左棠棠不知道。

自己如今是一只妖，会不会有一天，出尘也会像杀那些妖怪一样，用那招对付自己？

她感觉到心口好似紧了一下。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出尘在这中间，一直在克制心中的魔。

他肯定很辛苦。

左棠棠喵喵的叫了两声，好似在安慰着出尘。

此时的出尘已经恢复得大好了，他低声说着：“我没事的，不用担心。”

就好像总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一般，他真的很了解她啊。

……

辞别了江家，江翠翠为了表达感谢，她给出尘带上了许多的盘缠，出尘只要了些桃酥和海棠花糕。

“圣僧！今后寺院的吃穿用度就都包在江某身上了！”江老爷拍拍胸脯。

想到了离开之前方丈说的话，出尘拍了拍江老爷的肩膀说：“那你可要记住这句话！”

之后，好似怕江老爷反悔一般，出尘大步流星的一路向北走去。

口袋里，左棠棠吭哧吭哧的啃着海棠花糕，她竟然不知道这海棠花还能做糕点的，香香甜甜的还怪好吃的。

……

方丈说了，一路向北……可是，他也没说要走多远啊。

眼看着出尘已经走了一天一夜，左棠棠已经不知道到底睡了多少觉了。

可是出尘还在走着，眼看着夜里凉寒，左棠棠打了个冷颤，转头钻进了出尘的怀里，还是这里比较暖和一些。

似乎发觉到了小家伙的心思。

出尘拾了些树枝，找了一片空地，升起了火。

左棠棠靠近火源，这样真的温暖多了。

而出尘，他打坐入定了一会，睁开眼睛在周围画了一个半圆形的结界，他和左棠棠在结界里面便睡着了。

左棠棠紧紧贴着出尘，他身上的温热感，让自己感觉很舒服。

“棠儿……”

嗯？

左棠棠发觉出尘说了梦话。

什么玩意？

糖？

他难道是想吃糖了？

左棠棠翻了翻江翠翠拿的盘缠里边到底有没有糖。

翻了个底朝天，也就是些桃酥和海棠花糕。

“出尘啊，这里也没有糖啊，等我变成人之后，我给你买好多的糖，你就好好睡吧。”

左棠棠在出尘耳边安慰了几句，奇怪的是，出尘竟然不说梦话了。

他是听懂了吗！

我滴个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