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条道,如玉如樱搀着她缓步而艰难地走到福熙楼匾额前,刚站定,武氏便走到李氏身侧,高声说:“李福晋,王爷不是免了您的晨昏定省么?这大风天,您不能久站,万一您或小阿哥有个什么闪失,谁担待得起哟!”
李氏低着头,悄悄冲她一笑。“啊!”李氏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不欲生之状,武氏惊慌失措,如玉如樱也围了上来,连连问:“李福晋,你怎么样?怎么办啊!血……出血了!”
众女挤不进武氏三人组成的包围圈,但却见武氏伸出一只血手,纷纷吓得花容失色。武氏白着脸,顾不得用帕抹去血渍,先吩咐人分头去通知王爷、大夫,并安排人取热水、担架、药箱之类。
福熙楼前,已乱成一团,女人们分成几个小组,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眼角不时瞥过李氏。福熙楼的大门,始终未见任何动静。
武氏用蚊呐般的声音对李氏说:“会不会她不在福熙楼?”
李氏又唉哟了几声,低低地说:“无论在与不在,都逃不掉关系。”
武氏嘴角轻勾:“让她坐实了这个坑才行。”说罢,她径直去敲福熙楼的门,哭喊道:“福晋,快开门,要出人命啦……”
整整敲了一盏茶的功夫,走出个睡眼惺松的小鬟来,奶声奶气地说:“福晋还在休息,你们走吧,哦,明天再来!”
“什么!”武氏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她在小鬟面前挥着自己那只血迹未干的手,说,“看见没,李福晋流血了,小阿哥有个三长两短,就砍你的脑袋!”
小鬟着实惊吓了一把,吱吱唔唔地说:“姑姑让奴婢这么传话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武氏懒得和小丫头计较,推开她,便走进了暧如春日的福熙楼。
亦蕊早已醒了,坐在明纸糊得窗棂下,慢条斯理地打着缨络。凝秋厉声道:“武福晋,未得福晋允可,私闯福熙楼,你可知罪?”
武氏狠狠地剜了凝秋一眼,却不敢发作,恭敬地说:“妾身武氏给福晋请安,李福晋由于体力不支,晕倒于福熙楼下,血流不止,还请福晋照拂。”
亦蕊提起手中的缨络,笑着说:“凝秋,这个缨络怎么样?”
凝秋笑道:“福晋手巧,奴婢自愧不如。”
亦蕊说:“怎会,上次我见你做过一个双面绣屏,好看得紧。”
凝秋说:“福晋见笑了,就是个费眼睛的活。”
亦蕊将缨络往桌上一搁,朗声说:“好,缨络与绣屏,行吗?”
凝秋嘴角带着笑意,点点头。
武氏不明白主仆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得提醒道:“李福晋与小阿哥性命攸关,请福晋垂怜。”
亦蕊这才将目光转到武氏身上,她不紧不慢地说:“武媛雪,你入府几年了?”
那精利的目光,令武氏萌生悔意,怎地和李氏站成一队?她结结巴巴道:“回福晋的话,已逾两年了。”
亦蕊又说:“侍过几次寝呢?”
武氏没想她会如此露骨地问起这个,羞得连脖子根都红了,说:“十一回。”
亦蕊笑笑,说:“不错嘛,这两年王爷公务繁忙,把南巡、巡幸塞外、驻跸热河的的日子扣掉,留在府中不过数月,证明你还是有点本事的。”
武氏心下惴惴,手足无措。两年间,胤禛除了公务外,还经历了妻离子散之痛。她能服侍胤禛,还多亏了孕中无法侍寝的李氏,李氏多番为武氏打点,她自己不便出席的场合,都让武氏前往,大大增加了她在胤禛面前露脸的机会,这也是武氏愿为李氏效力之故。
亦蕊走到武氏身边,抓住那只沾染血迹的手,纤纤素手上横七竖八的挂着深红发黑的血渍,让人心里发毛。亦蕊伸出舌头,在那血手上舔了一道,武氏没想她会这样,又慌又怕,抬头见亦蕊狞笑的嘴边还带着一抹朱红,一股恶心劲冲上胸口。
亦蕊说:“可惜啊可惜……”
凝秋已取来漱杯让她净口,并让奴婢为武氏搬来锦凳,奉上热茶。
武氏脸吓得惨白,指着门口,哆嗦道:“李福晋她……”
亦蕊抬起脸,对凝秋说:“真是太可惜了,那血若是李怡琳的,定会美味的多。”
凝秋嗔怪道:“福晋,下回这种事,让奴婢做就好了,您别降了身份。”
亦蕊调笑道:“想和我抢啊……”
凝秋说:“奴婢也不甘心嘛!”
这对忽尔风和日丽,忽尔疾风暴雨的主仆,实在让武氏摸不着头脑。亦蕊走到武氏身边,端起还冒着热气的茶,二话不说,往武氏头上浇去。
“啊!”忽袭的热度,让武氏跳了起来。
“跪下!”亦蕊喝道,“这根本不是李怡琳的血,刁虫小计,不足挂齿!”
武氏跪在地上,身上不断打颤,连辩解的能力完全丧失。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