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川脚边有只脏兮兮的长毛猫围着她叫唤，她无动于衷地坐在木椅上滑动手机查阅着信息，那只猫在她腿边蹭来蹭去，她低头眯眼，冷冷注视着那只猫咪，试图用眼神把它驱赶。

“咪咪，”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小路尽头响起，挺拔修长的身形蹲在那边朝猫咪招手，手心里放着一块煮熟的鸡胸肉，“过来，我这边有肉肉。”

猫咪不甘心地用毛茸茸的头顶拱着萧临川小腿，发出嘤嘤的哼唧声，萧临川抬腿换了个位置，猫咪抬起小脑袋，异瞳里满是不可置信。

男生见猫咪无论如何也不过去，只好站起身慢慢悠悠走过去，停在猫咪前再次蹲下身伸出手，白猫鼻尖微动，身躯却往后一退，随后敏捷地跳到一旁的花圃中了。

男生轻轻叹口气，旋即站起身，语气缓慢地准确叫出萧临川的名字：“萧临川。”

萧临川瞥他一眼，不认识，揣兜里手机就要走人。

“年初在德国参加竞赛时候我们见过，”男生伸出干净的那只手，“你们团队当时得了第一，我对你印象很深刻。”

萧临川没理会他悬空的手，没曾想那个男生迈步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在这个学校听到你名字我还有点惊讶，还想着是不是同名同姓，我以为你不会拒绝慕尼黑大学的橄榄枝，我们当时带队的老师......”

萧临川猛地停住脚步，什么苍蝇嗡嗡嗡的，头也不回：“离远点，别跟着我。”

男生站在原地等萧临川转弯消失在视野，嘴角的弧度始终不曾落下。

***

萧临川回到班级，家长会果然开完了，几位家长围着班主任问东问西，走廊上，打霜的齐悠岚和齐涵东站在齐盛康身侧听着训斥：“你们这学习态度就不行，你看别人甭管分数高低，那答题卡上写的是满满当当，你们这，这，你看看，比你们脸都干净。”

齐悠岚瞥见不远处似乎面露嘲笑的萧临川，急忙打断：“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以后好好学习。”

齐盛康不久前跟女儿谈了她的身世问题，其实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他数次跟齐悠岚强调说她永远是自己女儿，可往常没心没肺的女儿这次消沉好几天了。

他也不忍心过多苛责，“老爸不要求你们学习成绩多好，养你们一辈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们这态度不行，干什么事都讲究个态度，哪怕你能力不行，但是你态度端正呢，是不是。”

齐悠岚瞧着萧临川干脆站那不动了，不想让好朋友看自己丢人，捂住耳朵：“爸，小点声，我知道了，我肯定端正态度，下次让你也去讲台领奖。”

眼见齐盛康又要唠叨，身旁的齐涵东又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急忙转移话题：“我要住校！”

这道声音压过了嘈杂的人声，把班主任也吸引过来了，“住校好啊，孩子有这个意识多好，你是齐悠岚家长吗，你不同意孩子住校吗？”

齐盛康被这个话题转得一车轱辘话只好咽下去，“住校啊，住校是不是挺不方便的，那么多人住一块。”

周老师拍拍齐悠岚的肩膀：“怎么会，住校虽然规矩多了点，但是也有助于培养同学之间团结友爱，对成绩也有帮助，你看，咱们班第一萧临川同学就是住校呢。”

“住！马上住校！”齐盛康二话不说拍板，对着齐悠岚和齐涵东说：“明天我就把你们东西送过来。”

“明天放假。”齐悠岚差点翻白眼，萧临川是什么灵丹妙药吗，我说你们家长老师不要太离谱，萧临川成绩好跟她住校有半毛钱关系啊。

***

太阳变成红彤彤的火轮缓缓落下，逐渐被错落有致的城市高楼遮挡住，云朵被映得橙红，温柔地洒在沥青道路上，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昏暗。

萧临川输完密码推门而入，无聊地扫了眼客厅沙发上挺直背的韩茉，莫名让萧临川联想到犯错的小狗，低垂着脑袋偶尔会用湿润的漆黑眼眸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主人是否仍在生气。

萧衡和韩启坐在沙发另一头假装看着电视，沈愿坐在韩茉身侧翻着答题卡，终于在韩茉下巴快碰到锁骨时开口：“茉茉，我们请个老师来帮帮你好不好？”

韩茉抵触地摇头：“不用的，阿姨，我不喜欢学习。”

沈愿不知道如何接话，斟酌几秒后道：“是学校有老师针对你吗？还是什么原因？明明之前还，没有考过这么低的分数。”

萧临川把校服外套随手扔在跑步机上，走过去拽起咬着嘴不吭声的韩茉胳膊就要上楼，头也不回地冷笑：“怎么，我要出国读书不同意，韩茉不读书也不行？非得要别人按你的规划过完一生？你是控制狂吗？”

韩茉愣怔地随萧临川走上二楼停下，看见萧临川冷冽地垂下眼眸睨着客厅全貌，沈愿喃喃地重复了“控制狂”三个字，忍不住站起身，克制不住哽咽地激动不已道：“临川！你当时差点被人害死！我怎么可能放心留你在那！你一个十几的小姑娘，都没有成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父母身边！”

沈愿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