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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渊辞干脆道。
清谣没有立刻相信, 她仔仔细细端详渊辞表情,确认没什么异样后方才悻悻。
“那你说这些干嘛?”
“你很失望?”
清谣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些无奈, 她觉得至今为止渊辞都没有抓住重点。
她重新睁开眼:“现在事情真相是什么,你我心里会怎么想,又准备怎么做,不是你现在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决定的, 你没有那么厉害的口才。”
对视两眼, 说几句好听的便能让她瞬间放下所有顾虑释怀?
想想都不可能。
渊辞轻嗤:“本尊何时要你释怀, 可笑。”
他嗓音冷淡又轻慢:“本尊要如何,旁人只有接受的道理。”
“对呀!”清谣一拍手, 下了总结, “说来说去, 你现在都没有留下的道理,是不是?”
这场谈话依旧不欢而散。
委实说,清谣实在不清楚渊辞在想什么。
说他态度好, 心里有什么想法吧,嘴巴又毒得要死,三句后就开始不讲人话。
这种不稳定性也是清谣渴望远离这里的原因。能够独立自由的生活, 何必在这里小心谨慎, 处处看人脸色呢。
只是如今想要离开, 只怕也是难上加难。
渊辞那边显然已经认定他以前就是小白, 收集证据, 不过是先上车后补票一类的操作。
啧。
真搞不懂他。
一个救命之恩而已, 至于么?
好聚好散不行么?
救命之恩?
其实在清楚渊辞与小白的关系前,她一直将小白视作唯一的亲人。
如果小白当真化形……其实就是渊辞,但如果渊辞不是眼下的作风, 那她的态度会有变化么?
不行,还是难以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小白。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
回去的流程和来时无有不同,只是气氛略有古怪。
机灵人都敏锐察觉,那一直随侍九殿下左右的侍女不见了,小道消息说她是墨鱼族出身,因此便合理联想,或许是与墨鱼族反贼有所串联。
那九殿下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尊上与九殿下没有来时那般亲密了。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来时尊上似乎恨不得把九殿下护在掌中,含在口中,允许她随侍王驾,并且除了散心几乎从未离开过身边。
但是返程时,九殿下有了自己单独的车架。
侍奉的侍女倒是增多至十人,可侍奉的人再多,又如何比得上随侍尊上左右的殊荣?
想起九殿下之前受的荣宠,有人不禁在心中阴暗揣度,对方此刻是否还能平静淡然?
而在那车架中,此刻又是怎样的气氛?
怎样气氛?
正常气氛。
清谣不知外界流言,纵使知道也不会关心。
少女的头脑逻辑始终清醒。
如今外界是否敬畏她已经意义不大——敬畏的意义是为了收受贿赂,可这并非她眼下面对的主要矛盾。
清谣无聊地注视着前方忙碌的侍女,对方正在清洁一只木柜,在清谣看来那只木柜已经干净到反光,然而小妖怪侍女却仍在反复擦拭,不知上面有什么东西。
“还有几日到王城?”她问道。
她话音刚落,便见侍女全身剧烈颤抖一瞬,声音颤颤道:“还有三日……”
怎么这么怕?
清谣也是一怔,随后不由反思自己,她觉得自己平时和别人相处也没有很凶,更不用说这些身份本就低微的侍者。
尽管这几日因为渊辞小白的事情烦心,拿不出好脸色,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烦躁迁怒给别人。
莫非这人心里有鬼?
“你在怕什么?”存着威吓的心思,清谣声音也冷下来。
侍女不经吓,三下两下便将真心话说了出来,而这小妖怪恐惧的是——
“九殿下,下者恳求您用膳,您身体不好,绝食实在不可取啊!”
*
清谣被她哭得愣住了。
“我什么时候绝食了?”
“尊上有命,若您继续绝食,每一刻,便杀我们中的一个。”
小妖怪垂头丧气道。
她奉命让清谣好好吃饭,却笨嘴拙舌,胆小如鼠,根本不知要从何处开始。
若非清谣察觉,她恐怕只会在恐惧中等待死亡。
“停停停,”清谣纳闷,“我一直有吃饭啊。”
“尊上说,尊上说……”小妖怪嗫嚅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只可怜巴巴地瞅着她,一颗大大的眼珠里噙满泪水,“下者不可随意透露尊上言语。”
“那便让他自己来说。”
清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