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惠帝的伤口在胸口处,这一咳嗽难免又造成伤口开裂。
唐昭月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寝衣逐渐被鲜血染红,吓得魂都没了,颤声道:“陛……陛下,我……我去找御医来……”
仁惠帝却紧紧地抓住她的衣袖,微微摇头,气息虚弱:“不……不用了,朕……朕的时日无多了。”
唐昭月一听这话,不由心神俱碎,忍不住扑倒在床沿上,她的双手颤抖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哽咽道:“陛下,您不要这样说,您一定能好起来的。御医一定能治好您的伤。”
仁惠帝凝视着她,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柔情,他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唐昭月的头发,声音低沉而温柔:“唐小姐,你知道吗?自朕初见你的那一刻起,朕就觉得你与凌霜极为相似。……朕……朕对她有太多的愧疚和遗憾。”
唐昭月心头一紧,不由自主地低声道:“我……我能唤您一声父皇吗?”
仁惠帝微微一愣,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但随即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好,你便唤朕父皇吧!”
唐昭月瞬间泪如雨下,她跪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仁惠帝的手,声音哽咽:“父皇,您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凌霜会守在您身边,不离不弃,直到您康复如初。”
"凌霜,这...这难道是真的?“仁惠帝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那双早已布满岁月痕迹的眼角,也悄悄滴下了几滴浊泪,他的手紧紧地回握着唐昭月的手。
"凌霜明白,您心中有着不得已的苦衷,父皇..……”唐昭月紧咬着下唇,声音哽咽,似乎每一个字都承载了无尽的悲痛和无奈。
仁惠帝长叹一声,缓缓道:“朕……朕其实早就知道了皇后做的那些事情,也知道你并非朕的亲生孩子。”
唐昭月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仁惠帝。
“可是你小时候生得那般可爱伶俐,又冰雪聪明,朕……朕是真的喜欢你啊!……”仁惠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又几分深情。
“但是朕那时候并不知晓你是瑞国公家的双生子,朕一直以为你的母亲是皇后,父亲却另有其人。”
仁惠帝喘了口气,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似乎有些口渴,唐昭月忙去桌案上倒了一盏温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几口。
仁惠帝缓了口气,又继续道:“……直到,直到朕为了报复皇后为你赐下婚事后,赵淮才查出你的真实身份,原来你竟是南宫崈的亲妹妹……”
他紧闭着双眼,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痛苦:“朕……朕不能让你做这样罔顾人伦的事情啊!但也不能让天下人知道皇后做的丑事,所以才偷偷……偷偷将皇后宫里藏着的毒药拿出来……”
“父皇,我……凌霜不会怨您的!”唐昭月颤抖着声音安慰他,眼中充满了泪水,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开来,痛得无法呼吸。
“朕本来以为让嘉和嫁到西郡,先稳住西郡那边的局势,就能替太子争取时间,可是没想到那个蠢货竟然……咳咳咳……”
仁惠帝一激动,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唐昭月忙轻抚他的胸口替他顺气。
"父皇,您安心休养,此事休要再提,休要再提……"唐昭月声音哽咽,晶莹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无声滑落。
“凌霜,朕……朕方才隐约听见钟声了,是不是……是不是太后……”仁惠帝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悲伤。
唐昭月知道瞒不住他,便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力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
"如此也好,太后与朕一同离去,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我们能相互有个照应。"仁惠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欣慰,仿佛在这最后的时刻,终于找到了一丝安慰。
“父皇,我这就去为您叫御医来!”唐昭月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
“凌霜,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要尽快……尽快……”仁惠帝的话语突然中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父皇,父皇,您怎么了?"唐昭月脸色煞白,慌忙轻轻摇晃着仁惠帝的手,心中的恐慌如潮水般翻涌。
仁惠帝缓缓睁开眼,手指微动,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指向了自己的枕头。
唐昭月见状,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时候她常常趁着仁惠帝午休的时候来捣乱,后来仁惠帝便在枕头底下放上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或者杏干冰糖一类的东西。
只要她来捣乱,仁惠帝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示意她去枕头底下拿东西。
她手指微微一顿,便颤抖着伸向仁惠帝的枕头下面,指尖碰触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件,她心中一动,紧紧握住,小心翼翼地将其抽了出来。
她将那物件拿到眼前,仔细端详,只见这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镏金令牌,其表面闪耀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四周雕刻着精致繁复的龙纹,而在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