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野丫头阴魂不散,又回来了?”二姨娘声调都变了,眼中迸发着浓烈的恨意。
不,不行,那个丫头回来,她还怎么吃得香睡得着。
都是阮九害她这么惨,谁知道那丫头这次回来还会对她做些什么!
二姨娘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她思索片刻,拉着水苏吩咐道,“去,给老三媳妇送句话,就说我有事请她帮忙。”
“等等!”她又想到什么,叫住了水苏。
二姨娘快步走到里屋,拉开了梳妆盒,从里面取出一个雕工精致的红木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只水头很好的和田玉簪,通体碧玉色,尾部一朵墨色莲花,浑然天成。
她拿在手中不舍地抚了抚,还是扣上盒子递了出去,“把这个拿上。”
“姨娘,这可是您嫁妆里面最贵重的首饰了……”水苏抿抿唇劝道,她知道姨娘平日里最喜欢这件,都不舍得戴。
二姨娘咬咬牙,闭上眼不忍再看,“去吧。”
水苏领命去了,二姨娘坐立不安地等着,依她三儿媳那个性子,不出点血怕是请不动,就是不知道这只玉簪的分量够不够了。
夜幕落下的时候,水苏终于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婢女服的人,虽五官端正,但容貌平平,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水苏把人领到,就立刻对二姨娘行了个礼,关了房门,退出去守着了。
屋里只剩二姨娘和那名女子了,女子冲二姨娘敷衍一笑,右侧脸颊下方立刻漾起了一个小酒窝。
“婆母怎么今日想起我了?”女子有点泼辣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嘲讽,二姨娘正在禁足,她有意装扮过,不让众人知道她的身份。
“雁楠,婆母想请你帮个忙。”二姨娘难得讪讪地开口,口气里没有往日的针锋相对。
婆媳二人都是不吃亏的性子,夏雁楠刚嫁过来时,跟二姨娘成日闹矛盾,平日都是针尖对麦芒,闹得叶惟潇头疼不已,长此以往叶惟潇就索性有意让二人少见面了。
夏雁楠从袖中取出那只红木盒子,递了回去,“往日婆母对我百般挑剔嫌弃,不曾把我放在眼中,我没本事,这忙怕是帮不了。”
二姨娘看着盒子,只尴尬地笑着,也不接过来,接过来怕是夏雁楠转身就要走。
她看着夏雁楠,难得好脾气地劝道,“是婆母不对,你若是帮婆母办成了这事儿,你和惟潇的事婆母以后都不再掺和了。”
夏雁楠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笑得颇为不屑,“婆母你都被禁足了,还想着掺和外面的事呢?”
二姨娘被噎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气死了!要不是今日有求于她,她真想现在就撕了这个儿媳。
她只能忍了又忍,还挤出笑容,“于你而言,这件事不费吹灰之力,婆母答应的事说到做到,另外再送你一套首饰。”
二姨娘忍着心痛,这回可真是大出血了。
“说来听听。”夏雁楠闻言,终于放下了递回盒子的手,松了口风。
阮九回到叶府几日了,因为是叶邵亲自带她回来的,也没有什么人不长眼来为难她。
阮九又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灵气随便吸,功力蹭蹭涨的生活,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米虫。
这几日都没见到叶惟清,据说是公务繁忙,每天深夜才回来。
她想去跟他说一下当初定的两月之期,还有回叶府时顾璋托自己带给叶惟清的书,也要亲手交给他。
算了,等他回府早的时候再说吧。
阮九合掌,再次运功,只觉灵力源源不断地灌入自己的身体,温润清新,周身舒畅。
她虽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忽然,阮九感知到自己不远处的花盆下面,似有什么东西闪烁着微弱的光。
清潇院内,夏雁楠正帮叶惟潇整理着笔墨纸砚,她看着窗口洒下的阳光,暖暖的,适合将书拿出去晒晒。
她家惟潇喜欢读书,还爱惜书,这晾晒的工作必不能假手于人。
于是她便让小厮们合力将长桌抬到院中,自己将书一摞摞地抱出去,又仔仔细细一本本不厌其烦地摊开,分别晾在了长桌上。
夏雁楠并不是很懂这些书中所讲,但她就是喜欢叶惟潇读书的样子,一壶清茶,一本书,那人就好像安静地沉入了书里,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虽然老爷总骂他是书呆子,但,那又怎样呢?
这样想着,她的唇边不由浮起温柔的笑意。
丫鬟兰墨看着眼前主子美好温柔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破,却不得以叫了一声,“少夫人,二姨娘那边来问您,事情怎么样了?”
夏雁楠的岁月静好被打扰了,生出一些烦气,她不耐烦地骂道,“当时接敬茶的时候那么有耐心,怎么这会这么沉不住气了。”
兰墨听着,知道夏雁楠是在骂当初新妇敬茶时候,二姨娘晾了她两刻钟的事情,二姨娘确实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