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邵听下人来报说阮九去叶惟清房中探望,便带着人赶了过来。
他看到众人都在外面吃晚膳,屋内没有人盯着,十分恼怒地斥责了一句。
推开房门时,阮九和叶惟清正在圆几两侧相向而坐,叶惟清右手持着小勺,左手拿着瓷碗,正吹着勺中的汤羹,阮九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眼神颇为关切地看着他。
见叶邵推门进来,两人站了起来,叶惟清放下了手中的碗,拱手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父亲。”
阮九也微微倾身,“舅舅。”
叶邵目光扫过二人,落在阮九缠着一条丝帕的脖颈上,“小九这是怎么了?”
阮九看到叶邵带着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说道,“许是昨夜有些落枕,婢女便抹了些药膏在这帕子上让我戴着。”
叶邵目光微微眯起,眉心一蹙,“是吗?药膏岂能乱涂,正好大夫来此,让他给你看看吧。”
阮九腼腆地垂头,“不必……”
“小九推脱,难道是有什么伤要忍着,不想让舅舅知道?”叶邵打断阮九的话,似是关心,眼神却透露着十分危险的气息。
阮九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风轻云淡地说道,“舅舅怎么会这么想呀?若是我脖子上有伤,定会第一时间找那大夫给我开消痕去疤的药才对。”
左侧的叶惟清不禁侧目看了阮九一眼,原来这么在乎自己的容貌?
阮九皮肤白皙,长了一副清冷稚嫩的面孔,却又长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虽乍一看不算惊艳,但细细看起来却是令人赏心悦目。
他又想起刚刚那雪白的脖颈,修长莹玉仿若天鹅之颈,那一抹划痕,仿若雪地中绽开的梅花。
叶邵看着阮九,似笑非笑,“小九不妨解开手帕,舅舅看了也好彻底放心。”
阮九听完,抬手靠近自己的脖颈,指尖即将触到帕子之时,她停了下来,有意地朝叶邵看了一眼,见他目光一错不错地打量着自己。
阮九轻轻垂眸一笑,指尖勾上了手帕,作势要挑开。
屋内刚刚被灵气冲到的花瓶打了几个晃后,终于不堪重负地跌了下来,发出了巨大的“砰”声。
叶邵毫无防备被惊了一下,目光微缩,转头看向地上已经成了些碎片的花瓶。
叶惟清看到叶邵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但低头忍了笑赶紧赔礼解释道,“许是之前没有放好,让父亲受惊了,还不快打扫好。”
他赶紧吩咐了小厮,以免殃及池鱼。
这么一打岔,若是换作旁人,大概已经忘了刚才的事情,但是叶邵如此多疑的人,肯定是不能忘的。
叶邵趁着偏头之际,给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身手利落,携带着习武之人的真气,腾空而来,动作快的不可思议,袖中银芒闪过。
纵然如此,阮九还是看清了,那分明是锋利的袖刀,她心中冷哼一声。
试探?
她一时仿佛吓傻了般,站定不动,眸子瞪得大大的,呆滞地看着前方。
手却悄悄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反击,如若他们敢来真的,那这一屋子人,她也就没必要对谁客气了。
那人满身杀意逼近,直到离阮九半步都不见她有所反应,他收起了满身的杀意,堪堪停在她半步之遥的地方。
他一身粗布灰衣,样貌普通,刚刚跟在叶邵身后都没人注意到,着实不打眼。
叶邵刚才也一直在观察阮九的反应,人在面对突发意外时的反应是最直接的,要是阮九真的会功夫,她怎么会一点都不做防御?
此刻灰衣男子左手把着阮九的脉,右手随意一勾,扯下了阮九脖颈间的帕子,摊在掌间,“姑娘莫怪,在下只是医者心切,想为姑娘诊断。”
阮九闻言,露出受到惊吓后还未缓过来,有些气恼的样子,愤愤地瞪着他,眼中委屈溢出,忙挣出左手,“这位大夫果然心切,男女有别都顾不得了。”
那灰衣男子竟也表现得风清月朗,丝毫没有刚才杀意满满的样子,“医者眼中只有病患,并无男女,为姑娘断过脉象,并无大碍,老爷请放心。”
叶邵闻言,目光也从阮九的身上移开,刚才眼中的探究之意终于消了去,“小九无事我就放心了。”
阮九看着二人的反应,难道自己脖子上的伤口看不出来了?刚刚这帕子好像是叶惟清递给自己的,她不动声色地朝叶惟清那边瞥了一眼。
叶惟清看着阮九的眸光,他低下头,暗自一笑。
刚刚他递给阮九帕子时,悄悄涂了些灵泉水,像阮九脖子上这样又浅又细的伤痕,不赶紧拍照就像现在一样痊愈了。
【你来晚了叶老爷。】
阮九背后的手捻了捻指尖,果然是你。
叶邵朝屋里扫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了桌上的食盒。
“小九这是给你表哥带了什么好吃的?”
“我……”阮九一个字还没说完,那灰衣男子听到叶邵的话,又飞快地旋身腾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