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九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正是刚刚叶惟清丢过来,说是给她的礼物。
月白色的瓶身,上面绘有几片小小的竹叶,打开瓶盖,莹白的膏体透出一股淡淡的竹叶香。
她想起叶惟清刚刚对自己懒懒地说,看你颇为在意容貌,消痕去疤的药,好好涂!
阮九不禁有些好笑,自己当时为掩饰脖子上被划伤的痕迹,故意说给叶邵听的话,他竟也当真。
她挑出一块小指尖大小的膏体,对着镜子涂在脸上,清清凉凉的,还挺舒服。
好吧,那就勉强原谅他之前对自己无礼动粗,划伤自己脖子的事情了。
至于他想要的东西,阮九思索着,指尖在桌上无规律的敲动起来。
原主和这位亲爹的关系,其实也没有那么好,她也不知道叶惟清让自己找的东西在哪,看来晚上需要再回一趟宋宅了。
下午时候,叶惟清派了贴身小厮来递信:夏家来人了。
阮九本来在午睡,还带着一些起床气,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这个交易伙伴还挺靠谱的嘛!
她收拾得当,来到叶惟清的院子里,才将将过去了一刻钟。
叶惟清刚穿好最后一件外裳,看到阮九急匆匆地进门来,本想调侃她一句,表妹这么心急。
他一抬头,阮九的身影就撞入眼帘,一身白色里裙,青色长衫,乌瀑只用一根碧玉簪斜斜挽起,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药膏味儿。
叶惟清还没见过她这副样子,一时竟然忘了自己刚才想要说的话。
【别说,这打扮还有点竹林七贤的味道,还不错。】
阮九听不懂竹林七贤是啥,但是她听懂了不错,瞥了叶惟清一眼,眼光还不算太差。
叶惟清被看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阮九就嫌弃上了,“叶丞相出个门,怎么要梳妆打扮这么久?”
叶惟清心里懊恼,后悔不迭。
【看吧,这就是不主动出击的下场。】
阮九听到轻轻一笑,叶惟清故意不理阮九的嘲讽,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昨日三嫂昏迷不醒,大夫束手无策,叶老爷便派人去了夏家报信。”
他看了一眼阮九,“三嫂的爹——夏家老爷来了,你去不去?”
“当然要去。”阮九丝毫都没有犹豫,一脸看呆子的表情,你看我都来了,你说呢。
“到时候引火烧身,我可未必保得了你。”叶惟清好像在恐吓小孩子一般,阮九噗嗤一声笑。
“我还不至于这么任人宰割吧,”她脸上丝毫不见紧张,是一直以来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里的样子。
阮九语气一转,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叶维青,脸上露出些许狡猾的笑容,“再说,他们真要动我,我这交易伙伴总不能眼睁睁看我进火坑的。”
【盘算得倒是美。】
阮九也不在乎他的吐槽,“走吧,去探探夏家的底儿,毕竟眼见为实。”
叶惟清带着阮九来到三少夫人房间时,夏雁楠依旧是昨天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色灰白,嘴唇乌青。
叶邵站在左侧,大姨娘站在他身后,两人俱是眉头紧锁,一副颇为担忧的模样。
对面站着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席紫灰色衣袍,头发以木制阴阳图案发冠束起,眉毛粗短,眼神不大但聚光,目光仿佛能将人看透,鼻侧一颗黑痣颇有特点。
他神色沉沉地看着床上的夏雁楠,手中托着一串珠子,看起来就是夏家老爷夏乾了。
叶惟清和阮九默默地挑了门口不起眼的位置站着,像两个乖巧的石墩。
叶邵看到两人到来,只隐含警告地看了阮九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夏乾看去。
看样子夏乾也是刚刚开始,他默念了一串口诀,将珠子捏在手中,转了一圈。
随后左手拿了珠串,将右手悬在了夏雁楠手腕上方。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接班人。】
叶维青对这一串操作不以为意,默默地吐槽了一句,转头看了阮九一眼,见她看得还挺认真。
阮九其实看一眼就知道了,这借用器物才能汇聚灵力,施法者的道行也就比自己差了亿点点吧。
夏乾手悬了半刻,神色有些笃定,他略一拱手,神色严肃地问叶邵,“叶老爷,当时可有发现什么物件,导致雁楠的反常?”
叶邵点点头,在怀中拿出了那枚黄色八角符纸。
夏乾看到符纸时神色微微一愣,又马上恢复如常,阮九却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佯装无事地说道,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叶老爷,能否去发现符纸的地方查看下,驱邪需溯源。”
众人来到了阮九的屋子时,阮九悄悄聚起灵气感知了一下,如自己离开时一样,没有异常。
夏老爷手中托着珠串,口中念叨着什么,在屋中各处查看探究。
众人散开站着,默默地屏气看着他的动作,也有年岁较小的丫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