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桃晕沉沉的,听到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半响,也觉得挺好听的。都说贱名好养活,这个名字虽贱,却不俗气。
“稚奴,稚奴!”宋珠笑道,拍着手掌道,“稚奴,稚奴,我是小姑。”
“我是小叔!稚奴,我是小叔!”宋止也忙挤上前。
“我去镇上买些下奶的草药。”宋母嘱咐宋玥和莫娘子好好照顾余桃,自己赶着去了镇上。
镇上不远,两三个时辰便足以来回。可天色渐暗,可宋母还没回来。
宋淮有些担心的望着门口。
“阿淮,你去迎迎母亲。”余桃也有些担心,只能嘱咐宋淮去看看。
宋淮点了点头,正准备出门,就听见门口隐约有车马之声。
一辆与木棉村格格不入的精致马车停在了宋家门口。
宋母脸色沉静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旁马上的青年男子恭敬的跟在宋母身后。
“我已经到了,你去回去吧。”宋母声音冷淡。
崔景之看着眼前的屋子,眉头微拧,“姑母,当初你不告而别,家中无人知道你究竟在崖州何处,若非我一直留心这崖西的消息,这次也不会找到姑母。姑母,父亲很担心你。”
“姑母,与我一道回河州。”
宋母决然摇头,“景之,你回吧,我已经嫁入宋家,便是宋家的人。当初我不愿与相公和离,如今也不会回崔家。”
当初崔家愿意出手救宋母,可却不愿搭手救宋家,不顾宋母如何哀求,这让宋母对娘家冷了心肠。
“姑母,敏成太子死后,崔家便如丧家之犬,大房尚且自保,咱们四房更是小心翼翼,当初并非父亲不愿出手相助,实在是无能为力。”崔景之急忙解释道。
宋母冷笑着看着崔景之,“你无需与我说这些,今日多谢你送我回来,你快离开吧。”
崔家非是不能,实则是不愿。宋父虽有过错,可那些妇孺子女又有何罪?
崔景之脸色涨红,原本清秀的脸上不忿又无奈,只能垂手道,“姑母,我明日便要回河州,等过完年,我再来拜见姑母。”
说完,让随行的奴仆把今日买的东西搬到了院中。
宋淮与崔景之不太熟悉,却也知道崔景之是宋母的娘家人,他安静的跟在宋母身后,看着崔景之离开。
宋母有些失落的看着崔景之离开的院门口,幽幽的叹了口气。
再回头,便看见一屋子人都看着她,就连余桃也披着衣服,扶着门檐看着她。
“阿桃不要不懂事,快回屋躺着!”宋母皱着眉头去扶余桃。
余桃乖巧的躺在床上,问道,“娘,刚才那人是谁啊?”
“是我兄长的三子,崔景之。”宋母神色淡淡的,显然没有想说下去的欲望。
余桃也不敢再问,只能私下偷偷问宋玥,宋玥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自宋家事后,宋母极少提崔家。
按道理崔家是宋母的娘家,也是宋斐的舅家,可书中对崔家提及甚少。宋斐书中立功回京之后,与李家走的极近,
却没未提过崔家。
余桃有些头疼,那本书是女主视角的宅斗文,对于男二外头的事情提及的很少,倒是对女主琐碎的小事都描写的极其详细。
宋斐对崔家不亲近,怕也是因为宋母的原因,就是不知道宋母为何对崔家这样记恨。
宋母对崔景之横眉冷对,对他拿来的东西却不抗拒。甚至立马翻出其中适合的东西,给余桃炖了猪蹄,给稚奴又做了几件小衣。
宋家在木棉村也没什么相熟的人家,因此洗三满月都不打算办席。
正好遇上新年,整整一个月宋家都欢欢喜喜的。
最让众人欢喜的是,除夕夜当晚,宋斐一身疲惫的赶回了木棉村。
宋斐敲门的时候,一桌菜刚上桌,热气腾腾的。
宋淮好奇大晚上的谁在敲门,谁知门外竟然是宋斐,他大声叫了声,“伯母,嫂子,四哥回来了!”
宋斐的身体很是疲惫,可是走到家门口的这一瞬间,却被这满室的烟火熏出了不真实的感觉。
宋母还围着围裙,忙不迭的走了出来,看见宋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四郎!”宋母只觉得喉头干涩,脚沉重的一步也迈不开。
宋斐忙上前扶住宋母的手臂道,“娘,我回来了,这次运气好,崖西军被编入了靖西侯的帐下,我们跟着靖西侯很快就剿灭了山匪,我还立了军功。”
宋母忙不迭的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去看看你媳妇和儿子。”
宋斐微微一愣,这才抬头去看屋门口的余桃。此时余桃穿着半新不旧的瑶色棉袄,头上戴着厚厚的帽子,大概是这几个月营养跟上来的缘故。余桃的变白了,脸更是肉乎乎的,透着红晕。
她怀里抱着稚奴,也正打量着宋斐。
宋斐比离开时,黑了也壮了,个头也高了不少。原本余桃还有些嫌弃宋斐身高不够,如今可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