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不睡,我不放心,我要等你睡了再睡!”
她隔着门发出抗议,不知道这样的举动落在和温耳朵里尽是享受。
他享受她的关心,享受她那颗容易紧张的心为他而跳动,享受她明知要等很久还依旧执着地坐在门口的地上等待。
水声终于响起,她听的更加仔细。
虽然知道他受伤的部位是手而不是脚,但她依旧害怕他会在淋浴过程中摔倒。
她听到他打泡沫的声音,猜测他在洗头,随之而来的是绵密的泡沫被水冲到地上的声音,她突然不敢听了。
接下来他要洗哪里?她不敢猜也大概能猜到了……
耳朵从门上移开,光是想到他指节分明的手带着沐浴露在胸膛肆意来回……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刚刚才被门冰到与室温相近的耳朵,只一瞬间就烫了起来。
极力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硬生生等到水声停止,她落荒而逃之前丢下一句,“你洗好啦!我……我不看,你睡前给我发个消息就行了!”
和温在里面无声的笑,望着那个刚刚被她耳朵紧贴的门微微出神,然后再一次展现他的风度,“谢谢你,让你担心了”
他可爱的宠物,前不久还说要帮忙,要等他,现在自己真要出去了,她倒要逃了……
孔垂景压根不敢等他的信息,回房关门上床盖被,双眼紧闭试图快快入睡。
被子上他残留的味道让她无比舒心,不如那个怀抱温暖,也不如他本人身上好闻,但还是使她嘴唇上翘。
一觉到天亮。
她不做饭就没得吃,孔垂景精神百倍的起床洗漱,顺带煮粥。
她从冰箱里拿出在超市买的卤味,又快快煎了两个鸡蛋,去叫和温起床。
主卧明显比她睡的房间大很多,她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和温一直委屈自己非要住小房间。
她俯身,抬手拍他,轻声唤他,“起来吧?”
没有反应。
孔垂景看着高大的男人在宽大的床边缩成一团,心生怜惜,有点舍不得叫他了……
睡得这么不舒服,肯定没睡好,要不就让他再睡会儿也行……
转身欲走,她听见他含糊地叫她,“垂景。”
“哎!”她又回过身来俯在他床边,“没睡好就再睡会儿……”
没理会她的体贴,他喃喃问道,“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
信息?昨晚?
“我等了好久,是不是我擅自做主抱你,你不开心……”
“我以为先主动靠你,再让你靠我,我们之间就会是公平的……”
“我不想让你有负担,是不是我压的你太重了……”
“不是!”孔垂景几乎喊道,“不是的你想多了!”
她没想到和温看似完美的形象之下内心如此脆弱。
“对不起,我总是多想,误会你了……”
一句又一句的道歉,像是一把钝钝的刀在孔垂景心上来回摩擦。
刀刀不见血,却一下比一下疼……
“别道歉,你没错,是我不好,我睡着了没回信息……”
她愧疚的低头,去握他的手,这才发现他原本应该温热的手此刻却出奇的烫。
“你发烧了?”她努力抽出刚刚握上就被他攥紧的手,想去探探他额头烫不烫,然而他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怕弄疼他,只得将手老老实实放在他的滚烫的掌心。
“不知道……”他抓着她的柔软的小手就往额前放,“你摸摸……”
“我刚刚……哎呀本来也是要摸的!”她终于如愿放在他额头,果真烫的不行。
和温有上扬趋势的嘴角被他瞬间压平,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委屈,“对不起,误会你了,我以为你要走……”
孔垂景心都要化了,两只手都捧着他的脸,“我不走,我不会走的,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不去,”和温顺势埋进她的臂弯,“我有个医生朋友。”
齐序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和温的朋友,他拿钱做事,医者仁心,只是从和温这拿的多些,他也更上心些。
毕业后回国,开始几个月还在上班,后来和几个与他同样家庭的朋友合伙开了家私人医院,时间自由,年底分红。
往常都是和温找他,这擦破了,那碰青了,为了保护他那身经常暴露在大众视野中的皮囊,齐序都习惯了。
这次从和温的号码里传出个女孩怯怯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出车祸了?他不省人事?他人在哪?”
“不是……”孔垂景担忧的看了看和温,“他发高烧……好烫好烫!”
齐序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十有八九是碰上实力歌手演苦情戏了。
这要是不去看看,以后怎么损他?
门铃响起,孔垂景走出卧室去给齐序开门,没想到他的医生朋友穿着一身打高尔夫球的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