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江煜峥挥手,撤去保镖,气定神闲地看着白毅彦。白毅彦毫不示弱,锐利如鹰的眼,回视着他。
“听闻白总近期在边境忙项目,怎么忽然有空莅临邺城?”
白毅彦看了眼身旁的时景,手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毫无松开的意思,“我代表家父前来恭贺江家新禧,没想到能看到这么一出精彩的大戏。”
他满脸不悦,俨然一副娘家人的气势。
尽管白毅彦比江煜峥小三岁,但在商界,他已经显露出稳健敏锐,决策如电的锋芒,完全当得起宁城白家长孙的名号。外界纷纷传,他将会是第二个温柔版的江五爷。
江煜峥只浅笑一声,“感谢白总出手相助,但这是家事,江家自会处理。”
白毅彦不屑地看了眼江司辰,“这是我该做的。小景和芷宁一样,叫我一声哥哥,我有义务护她周全。”
好一出“兄妹”情深的戏码。
“马上要开席了,还请先移步宴会厅。陈玄,送白总!”
很明显的逐客令。再怎么演,他都是个外人。
离开之前,白毅彦还是给了时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时景微微点头,用眼神回应了他的关切。他这才放心地离开书房。
除了江煜峥,没有人还有心思关注他们之间的“眉目传情”。
江秉天自觉理亏,明面上,他也得给时家一个交代。
他殷切地看着时景,语气恳切,“小景,伯父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畜生。以后,他要是再敢做这档子混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江司辰听了赶忙接话表决心,“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父亲和五爷都可以作证!”
父子俩的言辞情真意切,时友斌听后也安心了几分。
他已经搅进了江家的旋涡,这场联姻,就是他的护身符,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松手。豪门里,哪个男人不会玩,何况是婚前。在他的观念里,为了所谓的大局,有些事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你江伯父发话了,你也得给个面子,至少不能在今天让大家看了笑话。”时友斌清楚自己女儿的倔脾气,只能一步步安抚。
时景攥紧拳头,低头沉默,不愿妥协。
明明是江司辰犯了错,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逼她。
看了一上午的戏,可惜了上好的白毫银针,还没喝就已温凉。
江煜峥重新温杯,洗茶,出了一壶醇厚细滑的汤色。他亲自斟了一杯,端至时友斌面前,自降辈分,双手奉上。
“时伯父,这件事是司辰对不起时景,江家会做出补偿,但是……婚约不能解除。”
时景倏地抬头,咬紧唇瓣,惊恐地看着他。
“不过……明日,新人拜祠堂,入族谱的仪式就此取消。
在江家,新人订婚后便需入族谱,这是豪门中锁定两个家族最隆重的环节,比一纸结婚证更为慎重。
时友斌压低身子,接过杯盏,心中惴惴不安。
不入族谱,怎么看都是时家没了保障,谈何补偿?
江煜峥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思,“我看时小姐也快大四了,她的实习就安排在我的总裁办,在她原谅江司辰之前,我会撤去司辰在江氏集团运营部总经理的职位,让他腾出时间好好跟时小姐修复感情。”
“什么时候入族谱,时小姐自己决定。时伯父,您看还满意吗?”
江五爷的诚意,时友斌是十足的称心。
江氏集团的总裁办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职能机构。那里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只服从于江煜峥一人,可以说是他私人的战略规划团队。
至今为止,时景是第一个允许进入的“江家人”。
江秉天也无话可说,小夫妻俩在江氏的地位明降暗升,江煜峥已经给足了他颜面。更何况,叶书琴也有意让儿媳妇进入集团,但即使凭他的能力,时景也进不了五爷的总裁办。
所有人都得到了满意的安抚,唯独时景,没有任何发言权。她像一个精致的木偶木然地伫立在角落里,身上的线牢牢地被江煜峥提着。
一切谈妥,苏明泉正好来通报宴会厅已经准备就绪。
“你们先去,通知造型团队,来给少奶奶补妆。”
众人各怀鬼胎离去,书房内独留江煜峥和时景。
明明退婚已被摆上台面,江煜峥却亲手掐灭了最后的希望,时景逼视着他,“为什么不让我退婚?江家想找什么名门闺秀没有,揪着我一个人欺负,你很开心吗?”
江煜峥低垂着眸,望着时景手腕处的红印出神。
是用了多大的力,这么长时间了,印记还未完全消散。
他从花瓶里,挑了枝白瓣黄蕊的茉莉,绕成简单的手环,套在她手腕上。
她退缩,他却紧紧拽住她腕间,不容她抗拒。
江煜峥面色平淡无波,手指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