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楼院门前,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车边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中年妇女,正对管家说着什么。
女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淡然如菊的气质,岁月在她身上似乎格外温柔,雕琢出一种清冷而高雅的风采。
她一身色彩淡雅的套装,不张扬,却自有一番韵味。
管家进来回话,不一会姜南和陈玄亲自开门迎接。
满脸惊讶。
“尤老师,您怎么来了?五爷有事出去了,您先进去坐,我们这就给他打电话。”
女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微微一笑,“让他去忙,我是来找时小姐的。”
她的脚步没有停下,直奔新月楼。
虽不知道尤少卿怎么忽然要找夫人,但他们也不敢怠慢,一个引路,一个跑着去往里面通报。
时景此刻就在客厅,继续写着她的论文。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又耽误进度了,再这么下去,她都担心毕不了业。
家里没有别人,她穿的随性可爱,一只黑笔横插在发丝间,盘出一个松散的发髻。
陈玄着急来报,“夫人,尤老师来了,她说想见你。”
尤老师?
这个称呼好陌生,时景还没来得及细问,一个优雅温婉的女人便出现在了她面前。
只看了一眼,时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膝盖上的笔记本,重重地砸落在地上。
姜南赶紧替她收拾,关切地询问:“夫人,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时景缓了缓神,摇摇头。
借着捡东西的空隙,平复了好久才站起身,哽着嗓子客套地招呼。
“尤老师,您好,我就是时景。”
尤少卿看到时景眼眶红红的,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
不自觉地上下打量着她。
面容清秀,穿着素雅,言谈举止礼貌淡然,有着不惹尘埃的美。
确实和庄晓雅很像,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尤少卿这次来,也是受不住庄晓雅的软磨硬泡,为她来撑一撑腰。
“时小姐,不好意思,冒昧地来找你。我想和你谈谈晓雅和煜峥的事情,这两个孩子这几年经历了不少磨难,现在走不到一起,确实有些遗憾。”
话里话外,是因为时景,他们才没了缘分。
时景似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一双漆黑的眼,死死地盯着她。
把尤少卿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
“时小姐……”
她温柔地打断了时景的出神。
时景睫毛轻颤,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尤老师,您有孩子吗?”
尤少卿愣了一下,觉得她问得有些唐突,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
“没有,我现在的爱人告诉我,我的前一段婚姻很不幸,也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时景恍然,垂下的双手紧紧握着。
“您失忆过?”
“是。”
尤少卿不喜欢别人窥探她的私事,把话题又转移了回来。
“时小姐,我听晓雅说,煜峥因为你,对她冷落了不少。她不是个有坏心眼的孩子,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煜峥结婚,毕竟他们一起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又彼此照应。”
“我来是想请你劝劝煜峥,做不成恋人,也可以是朋友,晓雅的情绪真的很不稳定。”
庄晓雅这一个月,经常半夜打她电话,因为江煜峥的狠心哭得泣不成声,要安慰上好久,才能稍微平缓下来。
尤少卿的性格,本不会做出干涉别人感情的举动。
只是庄晓雅近几年实在过得不如意,父母破产,自己抑郁,爱人又远离。
这些都激起了她内心的涟漪,忍不住想护上几分。
时景略显激动地问她,“尤老师,据我所知,庄晓雅只不过是您的一个学生,您对她怎么那么上心?”
“每个老师总有几个一见如故的学生,这个应该不稀奇吧。”
说不上为何,尤少卿总觉得时景怪怪的,问的些问题也不在谈论的点上。
许是她今天来得冒犯,不遭人待见。
尤少卿想说的也都说了,也不想再多停留,拿起包准备走。
时景忽然拦住了她,像是怕她离开一样,显得有些胡搅蛮缠。
她拽住尤少卿的手,眼睛在手背上找着什么,可找了半天,似乎落了空。
眼睛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尤老师,既然您刚刚说,您有一段不幸的婚姻,这次过来,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有没有考虑过,会对我的婚姻造成什么影响?”
时景一下子变得咄咄逼人,明显是在责怪她多管闲事。
尤少卿不喜与人争辩,见她越来越激动,去意更决。
“时小姐,是我考虑不周,打扰了。”
所有人都看出了谈话不愉快,但哪边都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