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安见状,缓缓走近床边,微微俯身说道:“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片刻沉默后,江澜的哭声和哽咽声从枕头下闷闷传出:“我哪敢啊,您是高高在上的将军,而我不过是个看守院子的,既然知晓犯了错,受罚自是应当。”
贺长安身形微微一滞,心中暗自思忖:她这是哭了吗?
贺长安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若不惩处你,府中其他人会作何感想?日后他们若犯了错,我又该如何处置?难道都一一放过?”
言罢,他顿了顿,目光在江澜身上停留片刻,又道:“你且好生休息,我先离开了。”
话刚落音,贺长安刚欲起身,江澜已带着满脸泪痕,缓缓仰起小脸,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不怪你,将军无需向我解释诸多。这疼痛,我咬牙忍忍便是,若是忍不过去……死了也罢。”
贺长安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你…不过是鞭打二十下,怎会危及性命?”
江澜继续哽咽着,声音愈发柔弱可怜:“奴家自幼身体孱弱,禁不起这般折腾。挨了这二十鞭,只觉已去了半条命,恐是难以熬过。说不定今晚发个高烧,奴家便要撒手人寰了。”
她眨着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贺长安。
“大人,可否在奴家尚有一丝气息之时,于今晚守着奴家?如此,奴家离世前能再见将军一面,也算死而无憾了。”江澜气息微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贺长安瞧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心下一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你好生歇息,我晚些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