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视线也差不多停在他们的下巴高度，余光能将两位老人的面容收入眼中。

嗯……有点眼熟？

菜开始陆续上桌，在祁慕拿起筷子后，另外几人才纷纷动手。祁慕盛了半碗清汤，和顾艾面前的空碗交换，见她看过来，把瓷勺也递了过去。

顾艾轻声道谢，却见祁慕弯了弯嘴角，往她耳边凑近了些，放轻了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酥麻有磁性，却轻飘飘的，若即若离，很是勾人：“后面就别道谢了，不然一晚上你得口干。”

她舀着汤吹凉后往嘴里送，因为氛围诡异，连汤都失了些鲜美，但喝汤是个好事，可以垂着头，避免与那两位老者探究的目光对视。汤喝完，她刚拿起筷子，就见祁慕给她夹了一筷子小炒青菜。之后，祁慕每次拿起公筷，总会给她也夹一筷子同样的菜色，面对一些陌生的食材，她还能通过观察祁慕来临时学习食用方法。这像是她刚和祁慕接触时的生活，她谨小慎微，而祁慕润物无声。逐渐的，她忽视了两位老者，只专心心着眼于碗里的食物，舌尖也终于能感受到美味。

只是很快，祁慕夹的东西就少了，一颗豌豆、一粒玉米、一片菜叶…顾艾知道他这是已经吃饱了，仅是出于餐桌礼节，还在等别人吃完。但是…她还没吃饱啊！

察觉到她还在迅速解决碗里的食物，祁慕笑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没有给她更多。

一顿晚饭吃得格外安静，除了一开始她和祁慕那一句对话外，竟再没有多的言语。

饭后又给了点水果和温水，顾艾嘴里纷呈的食物味道才被压下去，安静地听着祁慕和老者说话。

他们聊的不是正事，而是家长里短，譬如说雁六最近交往了个小男友，雁四那混球却还是单身狗，又或者念叨说策连和姜茵这小情侣怎么还不订婚，家里最近没喜事……

不知道是不是祁慕事先说过什么，虽然两位老者时不时看顾艾一眼，但却一点没有探问她的事情，这让顾艾心安不少。没过多久，祁慕就提出要回去。

顾艾紧跟着祁慕起身，下意识就挨他近了些。祁慕便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又用食指在她手心挠了挠，既是调情，也是安抚。两位老人送他们到了门口，正要让人提灯领路，就被祁慕拒了。“我还不至于不认路。“祁慕说着，把一盏灯笼递给顾艾。三人三盏灯，足够把道路照得亮堂。

灯笼里用的是灯珠，明亮且稳定，灯罩下方绘着花鸟虫鱼，活泼生动。提着这样的灯笼，也是一种雅趣。

走出去一段路后，转了个弯，老者们的视线便被遮挡了。祁慕笑着看向顾艾：“可别怪我没让你吃饱，晚一点院子里还有顿宵夜呢。”…哦。”

祁慕倒是打趣她说：“怎么又成锯嘴葫芦了？什么都不问。”顾艾刚想开口，就被祁慕往里拉了下，从牵手变成了揽着肩：“看路，别踩空了。”

“谢谢。”

还是这么爱道谢，祁慕笑笑，而后解释说：“今晚很抱歉，没有提前和你说明。那俩老家伙太烦人，一定要见见你。”“不用道歉啦。"顾艾已经从晚饭的氛围里走了出来，自在多了，她刚才走神只是突然反应过来一-那两位老人，好像是两家的家主？！“哦？你知道了？”

怕他以为自己和他人接触太多，顾艾连忙解释：“我在野居里看了两本家谱。”

“那不是家谱。家谱记录的是家族世代成员。“祁慕用手指蹭了蹭她的侧脸，“你看的是族谱，祁祝两家的族谱有特殊的意义。”“慕爷可以教教我吗？”

“好。"祁慕笑着应了，“反正这段路长，我慢慢跟你说。”在给顾艾解释事物时，祁慕经常会斟酌语言，尽量说得仔细且浅白：“混沌纪元初期，孩童是非常绝望的一类人，他们还未长成，弱小无助。祁家和祝家就是由这样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们组成的家族，祁家人有异能，祝家人无异能，他们相携走过了整个混沌纪元。

“后来，两个家族合力建起了白鹭半球，并办了白鹭学塾。他们依旧在焦土上收罗有潜力的孩子来培养。就算收罗来的人年纪大点，只要品性没问题，也会给予一定帮助。

“这众多家族成员中，只有很优秀的人才得以编入族谱，他们是两家的核心人物。根据被编入族谱的时间，他们会得到相应的字辈和排序，每二十年为一辈。”

顾艾点点头，懂了，怪不得大家的姓氏五花八门，年龄也奇奇怪怪的。祁慕又补充说：“这些年，白鹭学塾因为优异的师资力量和特殊的背景，成了联盟里炙手可热的学校。不过很多人把孩子送来读书，图的也不是教学质量，而是为了进入祁祝两家这个圈子。

“后来，族谱也对这些学生开放了，允许他们申请并参加考核，再后来，哪怕是和白鹭半球毫无干系的人，也可以申请入族谱。”顾艾愣住：“这，不会出事吗？”

“能过考核就行，考核自然有它的限制，一般来说，加入白鹭的族谱，和原生家庭也就划清界限了。”

见顾艾懵懵懂懂的，祁慕也没有给她输送更多深层的连结，只是颇为可惜地说：“女会的创始人是祁家人，也在为白鹭输送人才。你小时候若是告知林琳自己的异能，是必然会被收进半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