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白团(2 / 3)

般强烈。达哇只看到了水源增加,却没看到战争的惨相。它吃着由民众信仰幻化而出的羔羊,为自己的本领沾沾自喜。

达哇和素绝有一样的毛病,只看结果,不问过程。它想,伤亡是必须的,为了最为宝贵的水源,那点牺牲算什么呢?在达哇眼里,金铎国苦难的根源就是水源,其他一概不论。白团看着被达哇训斥的祭司灰溜溜地离开,默默叹了一口气。素绝干涉因果线的时候也是如此,最后也不知是“得"多一些,还是“失”多一止匕

达哇固执地认为水源至关重要,力排众议,领头发动了第三次战.…这样的征战持续了很长时间。

金铎国一次没输过,可全国上下真正高兴的只有高居神位的达哇,被强行征用的民众根本笑不出来。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叛乱悄然爆发,一部分人揭竿而起,直捣王宫。王室向达哇求助,借妖力镇压下去,更多人的信仰发生了动摇,对达哇的存在提出了质.…….

信仰的高塔摇摇欲坠。

越来越多的人脱离了达哇的崇拜,民间渐渐兴起邪神的说法。送到达哇面前的羔羊日渐减少,它感到愤怒,指责民众不知好歹,挑起内战。

白团伴在达哇左右,看它歇斯底里地发脾气,觉得素绝的缺点放大了数倍。素绝不会做到这个份上,但袍也会恼火,施下一点不痛不痒的神罚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某日,奉命保护玉像的卫兵闯入屋内,发现高台上空无一物。他们搜寻屋子,脚步声传到地洞里,白团对蠢蠢欲动的达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卫兵离开后,看起来快要气炸的达哇顷刻蔫了下去,沮丧道:“我是为他们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白团回道:“大人的手伸的太长了。”

达哇不解。

白团解释道:“大人觉得他们没有水源会痛苦,可大人有没有想过人们在夺取水源的过程中产生新的痛苦?”

白团一顿,意味深长道,“你不是人类,注定无法共情。当一个旁观者才是你的归宿。”

达哇反驳道:“那和一尊死气沉沉的玉像有什么区别?”白团回道:“旁观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做,而是要做好分内之事,否则…"”它沉默片刻,邀请道:“隐身陪我去街上看看吧。”离开王宫,街上一片狼藉,遍地是家破人亡的未亡人,婴儿啼哭声不绝,人人素装守丧,找不出一张笑脸。

白团问道:“这是大人想要的吗?”

达哇没回答,它好像一下被掏空了,毛发上抹了一层灰。一人一狼走到天明。

达哇的眼睛被晨光点亮,其中的沧桑更显沉重,它开口道:“我懂了。然而金铎国没有给达哇从头再来的机会,人们咬定达哇是邪神,清洗追随它的信徒,找到玉像,毫不留情地砸了个稀巴烂,一块丢进了地宫里。达哇没有反抗,任由民众泄愤,淡然接受消散的结局。信仰消失,它也就不复存在了。

达哇不在乎自己,白团在乎。

祭司能占卜到达哇信徒的位置,指派卫兵搜捕。白团东躲西藏,每晚坚持给达哇献羊。

达哇不忍看白团如此,劝道:“我酿成大错,理应以死谢罪。你别信我了。”

白团坚定道:“不可能。”

它信的不是达哇,而是素绝。

逃亡途中,白团无意撞见被海日罕蛊惑的人,卷入了金梦谜团里。不凑巧,调查刚有些眉目,它被卫兵发现了。

白团觉得自己可以逃脱,让达哇跟踪那个被蛊惑的人,到时候好确定位置。达哇深入地下,走了许久,忽然感觉不到唯一信徒的存在了。白团死了。

达哇悲痛欲绝。它看到飘在水里的祭品,又看了眼即将葬身蛇腹的人,忽然想到知道海日罕一事的只剩它自己了。

至少也应该把这个活着的人救下来。

达哇下定决心,寄身于水中的尸体,获得尸体,和蛇人搏斗,成功救下了那个幸存者。它带人返回地上,了然若无信仰可食自己最多还能活半天,变回人身思索该如何利用半日光景。

稚嫩的童声闯入沉思:“你是神吗?”

达哇一愣,看到前面站了个小男孩,崇拜地看着它。信仰接通了。

小男孩竞然对它产生了信仰!

达哇错愕,问道:"你不怕我吗?”

小男孩奇怪道:“为什么要怕?你可是神诶。”达哇诧异道:“可我是……你没听说过达哇吗?”小男孩懵懂道:“达哇?好奇怪的名字。是吃的东西吗?”达哇重新打量小男孩,觉得他也许是禁教以后出生的孩子。为了防止信徒增加,知悉达哇存在的金铎国人绝口不提它。达哇惊喜地蹲在他面前:“可以想着我数羊吗?”小男孩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拒绝他的请求。很快,一只肥美的羔羊出现在面前,大小竞和白团贡献的一般大。达哇难以置信道:“是你吗?”

小男孩眼神茫然。

达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笑答:"乌兹。”

它又问:“大人有名字吗?”

达哇一时语塞,看到灯火,灵机一动:“晖夜。”它不要再做高高在上的月亮了,它想做平易近人的灯火,默默守护,驱散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