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暴怒,也许会畅快,也许会念着往昔的一点情谊赐予宽恕,唯独没想到他会选择放下,于是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了。
洛雪烟被幻境消磨了太多的精力,出来后沦为困意的奴隶,叫也叫不醒,江寒栖自觉揽过了喂饭灌药的担子。
吃饭倒好说,江寒栖把她圈在怀里,叫一声喂两口,等她彻底失去意识时能喂完大半碗饭。不过喝药可就棘手了,她知道难喝,喂多少吐多少,他要掰开嘴把药送到嗓子眼,喂到一半她便会挣扎着翻身脸朝下,然后不耐烦地捣他两拳。江寒栖每次都乐呵呵地受着。
“昏迷”三天,洛雪烟在一个黑灯瞎火的晚上醒来,脑子迟钝,无意识地翻了下身。
黑暗中冷不丁传来一声:“因因。”
洛雪烟还没缓过来,隐约感觉床边有个轮廓,应道:"嗯?”很快,烛火燃了起来。
江寒栖担心晃到洛雪烟的眼睛,只点了一支蜡烛。他回到床边,喂了点水。洛雪烟一直在打量他,眼睛迟缓地眨了两下,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他将挡着眼睛的碎发别到耳后,笑着打趣道:“睡了一觉不认识男朋友了?”洛雪烟已经理不清自己和江寒栖认识多长时间了,现实一年,幻境十二年,从陌生人到女友到姐姐,太复杂了。她捉住他的手腕,捏了捏,从冰凉的触感里找到回到现实的安定感,她问道:“我睡了多长时间?”江寒栖回道:“三天,睡过来了吗?”
“嗯,"洛雪烟想要坐起来,感觉四肢软成了面条,只好懒洋洋地躺回到被窝里,“好像没有。”
掌心的伤还没愈合,她感到胀痛,嘶了一声,翻过手来看。江寒栖拉过缠着绷带的手,朝掌心上吹了口气,揉了揉指尖,就像她在幻境中曾对他做过的那样。
洛雪烟注视着江寒栖,感觉他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像摔碎的琉璃盏,碎片的尖利角不由分说地一致对外,如今琉璃盏被粘了起来,虽有裂痕,可拿在手里不会被割伤了。她忽然想起江羡年,试探道:“阿年她…江寒栖平静道:“已经说开了。我不打算复仇了,以后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洛雪烟愣住。
江寒栖说道:“等事情结束,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吧,还养一只名叫十五的白猫。”
洛雪烟眼里逐渐迸出欣喜的光,握住他的手,笑眯眯道:“好。”她稍稍清醒了一些,关切道:“对了,今安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