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看的自然是大伯。
“别的都还好,就是这个腰……”肖长河按了按自己的腰:“初来时抬石头,从来没做过这么重的活,重物上肩人没站稳就摔了一跤,然后这腰就一直没好过。”
肩不能挑背不能磨的肖家人来到漠北没人照顾没有钱打点,自然是分配到去干最重的活。
肖长河就倒霉了,第一天就把腰给摔了。
也没钱治,一直就这样拖着。
只不过后来因为春暖送来的药,再加上有银两了,由春全出面活动了一下,安排差事儿就轻松些了。
有时候就感觉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当年在京城就算是王孙贵族公子哥儿见了他们兄弟三都要叫称一声肖兄,如今在这儿干着最重的活,吃着最差的份,时不时的还要挨侮骂。
“大伯,您躺在床上,我看看。”
“这……”
肖长河觉得挺难为情的。
“大伯,此时我是大夫,也是您侄女,不用忌讳那么多。”
好像也对。
肖长河躺在了床上,春暖撩起他后背的衣服,轻轻的按着问疼不疼。
“这儿疼不?”
“不疼。”
“这儿呢?”
“也不疼。”
肖长河反身按着自己左腰上方的位置:“对,这个地方,最疼,天天都在疼。”
春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按下去。
“咝”
饶是汉子,肖长河也受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放松,别怕,我不会使劲儿了。”
春暖又按了两下,肖长河没忍住喊了疼。
“大伯,您就没看过大夫?”
“看大夫得花银子,咱哪有那闲钱啊。”
有那银子吃好一点也行啊。
“您这是骨折了,这根肋骨。”春暖心疼他:“亏得您这些日子以来是怎么过的啊?”
“哎,就顺着点呗,有时候翻身都疼。”肖长河道:“我就在想,莫不是摔断了吧,看来还真是。”
“大伯,您真能忍。”
拖着一根断肋骨干了这么久的活,天天都疼还能天天忍住,真是太不容易了。
“出了京城,我们都能忍了。”
以前的日子真正是养尊处优惯了,出来才发现全是苦难。
多一个腰疼似乎也不在乎了。
“暖暖,还能治好吗?”
“当然能治好,只不过效果不是很好,而且您受的罪更多。”
陈年旧伤,治起来就要难受得多了。
“没事儿,只要能治,受点苦也不怕,长痛不如短痛,短痛好了一切都好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肖长河自然知道选择哪一种对他最好。
“暖暖,一定会花很多钱买药吧,这儿的药贵着呢。”
缺医少药的地方,真的是生病就要命。
不是没药就是没钱,总之不会让穷人的日子好过。
“无妨,我带了这几味药材过来。”
春暖还是很庆幸自己的明智。
她就知道,在这种地方劳作,跌打摔伤在所难免。
所以特地带了一些这样的药材过来。
春暖将自己带的药材打开。
找了自然铜、骨碎补、当归、红花、赤芍、甘草等药。
“大伯,这些药煎服,每日吃一剂。”春暖道:“这药有活血散淤,消肿止痛、接骨继筋的功效,您先吃着,药方可以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行,你这孩子,还带了药材来呢?”
“得带,防的就是这边缺医少药,您看,您吃多大的亏啊。”
春暖很心疼大伯。
有时候春暖都在想为什么世家大族分家的时候,长房所占份额要多一点。
那是因为长房承担的责任也多。
大伯和大伯母都是敦厚老实之人,也很有长房风度。
当年大伯母当家,处事很公道,并没有说中饱私囊,账目清清白白的。
大伯身为长子,也是挑起了肖家很多重任,才让祖父专心的当差,从未为家中之事耽搁半点。
“哎,谁说不是呢,幸好我们暖暖来了,暖暖啊,你就是我们家的福音。”
所以,父亲是明智的。
当年暖暖喜欢进药房,他们都担心会遭到老爷子的训斥。
没想到,父亲不仅没有训斥她,还大力支持她学医。
肖长河兄弟三人都有点疑惑:当年为什么不让自己兄弟三人学呢?
后来,老爷子出事,三兄弟又觉得他有先见之明。
在京城特别是他们那样的人家学了医最后也是进太医院,也是过着伴君如伴虎的日子。
暖暖学就不一样,她是深闺中的女子,不会被看中进太医院当差的。
而且,暖暖学医,肖家的医术才不会失传。
知道大哥腰疼是因为骨折后,肖长海肖长青兄弟俩都心疼他。
“当年我是有心想学的,父亲不让学。”肖长青还是有点遗憾:“若不然大哥的腰也不至于疼这么久了。”
“父亲是明令禁止咱们家男丁学医的,只对暖暖学医支持。”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