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拇指几乎没怎么动过,无论是抡锤子打铁还是用钳子夹着铁片泡水,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像其余指头一样灵活自如。除此之外,郑清容还发现打铁男人手部的发力点和寻常人不太一样,很多需要大拇指辅助的动作都被他给弱化了。
若是做拉弓射箭或者剪裁缝针这种动作,这种情况会更明显,但换做此刻打铁,有手套和其余手指打掩护,很难发现这种小误差。郑清容留了个心眼,假装有需求上前问道:“大叔这打铁的手艺不错呀,是这样的,我朋友最近正在学医,还差一副趁手的银针,看大叔你这手艺少说也有几十年了,不知道能不能帮我打一副,价钱好商量。”打铁汉子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却不停:“要哪种银针?有什么要求吗?”许是因为常年在火炉边打铁,烟熏火燎的,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郑清容比划了一下,觉得不太好口头形容,便问他:“有纸笔吗?我给你画一下。”
打铁汉子示意她在那边自己拿。
做这行当有不少人是需要图纸定制的,所以他这边常常备得有纸笔,以供客人书画。
郑清容取了纸笔,按照记忆里的碎片,把慎夫人那天用来救治严牧的银针分毫不差给画了下来。
慎舒的银针针柄有特殊的花纹,和普通银针不一样,她当时留意过。此刻画出银针的样式,也是为了试探。
“这样的能做吗?"郑清容递给打铁汉子看。打铁汉子看到图纸上的银针,有过一瞬的怔愣,不过也只有一瞬,很快便恢复正常:“可以做,不过工序比较麻烦,要收五十文定钱。”郑清容抓住他那一瞬的情绪变化。
他果然见过慎舒。
要不然也不会一眼认出这是慎舒的银针。
接下来就要验证他的手指了。
郑清容一边应好,一边掏钱,数了数五十文钱。就在她即将把钱放到他手上的时候,郑清容故意一歪,五十文钱哗啦啦掉到了地上。
“瞧我这粗手笨脚的,都没拿稳,对不住对不住。“郑清容一边捡一边自责。“没事。"打铁汉子倒没有觉得这是个专门针对他的局,蹲下身来跟她一起捡。
郑清容一边捡一边用余光打量打铁汉子。
他捡钱用的是左手,右手大拇指和之前打铁时一样,不曾动过,依旧呈现出某种抓握的姿态,只是离开了锤子和钳子后,这么单看有些僵硬。左撇子?
这可不像。
他方才打铁时用的都是右手。
郑清容心里有了底,等把钱都捡起来后数了数亲自交到他手里,趁着动作遮掩不着痕迹剐蹭了一下他的右手擘指。
很硬,而且,打铁汉子没什么反应。
这不符合常理。
寻常人要是手被陌生人碰了一下,不说立即缩回,也会有些反应。但打铁汉子没有。
这厢
屠昭则是被另一处咯咯吱吱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再往前走,就发现巷子尽头有人在用石碾子碾压谷物,碾子体型庞大,底下的碾盘几乎要四五个人合抱才能完全抱住。彼时谷物铺在碾盘上,毛驴带动半人高的圆柱形碾滚子碾了一圈又一圈。很大,很宽,还很重。
屠昭几乎一下子想通泥俑藏尸案中死者是被什么给弄得全身骨头断裂。是碾子,石碾子。
她在现代没有见过这种老式碾子,就算胎穿到这个时代,也只见过碾碎的谷物,还真没见过这种物件。
现在突然看到,只觉恍然大悟。
“婶子,这石碾是你家的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碾子呢!"屠昭做出一脸天真懵懂态,看起来人畜无害又好说话,好让对方放下戒备。这么大的碾子,足以把人的骨头给碾碎了。那使用碾子的妇人见她是个生面孔,立即变了脸色:“不是我家的,是我们县里人共用的,你这姑娘吓到我的毛驴了,还不赶快离开,别耽误我做事。”屠昭一脸无辜。
她怎么就吓到她的毛驴了?她都没挨着那头拉碾滚子的小毛驴。不过这种情况道歉就好了,不要纠结什么,把姿态放低,这样更能打探情报。
“对不起婶子,我不是故意的,听你说这碾子是县里人共用的,县里人这么多,平时是不是需要排队使用呀?白天就这些时辰,也供不了多少人,是不是晚上也有人用啊?”
能用石碾子把人骨头碾碎,这肯定不是白天能做的事。茂名县这么多人,她就发现这么一个石碾,白天有人占用碾子,肯定有着急用的人会在晚上加班加点地赶工。
用石碾碾人,还是在大晚上,碾破子的声音这么杂,不扰民才怪。但迄今为止没人发现这个问题,那就说明晚上肯定有人使用过石碾,还是常态,所以县里的人才会见怪不怪。
妇人很不愿意配合她的问话,一个劲叫人让开:“滚开滚开,这石碾现在可是我在用,你又不是我们茂名县的人,问这个做什么,还不快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屠昭张了张嘴。
这是误会她要抢石碾的使用权了?
难怪语气这么冲。
正要解释,屠昭就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汉子走了过来:“你个臭娘们,偷懒呢是吧?让你碾个谷子都碾半天,磨磨叽叽做什么呢?”说完,看见站在一旁的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