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他头上也狠砸了几下。确认两人都不会醒来,她丢开石头瘫坐在地上,在坠星猊"鸣呜"地靠过来后,揉揉它的脑袋,紧紧抱住了它。
罗启明押送她的那辆马车就在前面不远,谢仪舟知道她该尽快离开的,可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刚从绝境中脱身的谢仪舟出了一身冷汗,后背湿透,寒风一吹,冷得直打颤,她紧紧抱着小狗,后怕地喘息着。
彼时她身处荒野,四周漆黑,方圆数里兴许只有她一个活人。环境很糟,除了呼啸的风声与飘零的雪花,四野皆寂,像是天地万物在这一刻全部消失,谢仪舟能感受到的除了怀中小狗,只剩下她自己。她脑中很乱,但又十分清醒。
谢仪舟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清醒。
她独自一人在风雪中回顾过往人生,想江景之,想父母、想明德帝与宣王爷…每一个在她人生中留下过痕迹的人都化作一卷书,整齐排列在她面前。黑暗中不知过去多久,被谢仪舟抱着的坠星猊鸣咽两声想从她怀中挣脱,谢仪舟才从混沌思绪中抽离。
她亲亲丑狗的脑袋,放开它,才发现自己身上落了不少雪。谢仪舟环顾漆黑的四周,打了个寒颤,低声自语道:“……该走了。”她缓慢地活动着僵冷的四肢,没等站起来,听见小路上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伴随着的还有呼哧呼哧的踹气声。
谢仪舟瞬间警惕,拽着坠星猊想要躲藏,它却"嗷鸣"一声叫了起来。“这儿!”一道细弱的声音惊喜说道。
声音被风削弱,谢仪舟未能辨别出来人,但紧跟着,有熟悉的声音骂骂咧咧道:“这死狗!跑这么快!”
这个声音谢仪舟听出来了,忙喊道:“我在这儿!”“一一春花!"林研立即提高声音回复。
来的正是林乔兄妹。
两人共乘一匹马,停下后,林研留在小路上等着,林乔小心地顺着斜坡下来,口中念叨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谢启韵说你被罗启明带走了,罗启……正说着,他脚下一滑,“哎呦”一声直接滚了下来。等身形止住,林乔只知是被东西挡住了,不知道那是什么,“哎呦”叫着,伸手往下摸,摸了几下发现不对劲,借着雪色定睛一瞧,看见了满脑袋血水的罗启明。
“……他祖宗的!"林乔惊悚地差点弹跳起来,大骂一声,慌不择路地抄起旁边的石头重重砸了过去!
连砸好几下,扭头看见那边还有一个,顾不得谢仪舟了,连滚带爬地过去,在另一个叛贼头上也补上几下。
天色太暗,距离又远,小路上的林研看不清这边的情况,以为发生了什么危险,着急问:“怎么了?”
“没事,你待着别动。“林乔回了一声,过来查看谢仪舟的情况,顺便还瑞了不知是死是活的罗启明一脚,问,“你干的?”谢仪舟道:"嗯。”
“你这么大胆子?”
其实这与胆量没什么关系,谢仪舟是被逼无奈,动手的时候根本没多想。她思考了下,道:“可能是因为见的多了,适应了。”谢仪舟的适应能力一直很好,从谢府千金变成贫苦孤女,她没觉得过不下去,洗衣烧饭和一些杂活,慢慢琢磨会了;第一次给饿死鬼换药时她很怕,手一直抖,两三次后就好多了……
死人和血腥场景没什么好怕的,她见过好多次了,一次是奶娘,一次是方雄,还有一次是江景之要送她离开时的刺客。“这倒是。“林乔点头,“不管是回京城谢家,还是去太子府,你都适应得很快。”
两人说了几句,相互搀扶着往斜坡上去。
斜坡陡峭,上面积了雪,很难走。
好不容易上去了,林乔去查看前面罗启明留下的马车,谢仪舟原地休息,趁着这时问:“江景之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手脚麻痹的病症基本好了,就是白日里猝然晕了一次,不多久就醒了,没有大碍。”
林研知道谢仪舟有许多不知情的,不等她问,主动说道,“太子说显王就是个蠢货,逼宫是被人怂恿的,真正的叛贼一定还藏在暗处,原本是想假装中让等他露头的,没想到你会突然离开……”
谢仪舟这边出了事,幸好消息及时,侍卫及时跟了过去。宣王人手有限,全部集中在那所庄园里,江景之恐他动手伤了谢仪舟,命人暗中潜入。
宣王没想到他来得那么快,动手无声,等察觉时已经晚了,仓皇命人把谢仪舟带走。
“谢大公子与谢二小姐都没事,饿死鬼派了好多人找你……我与大哥是运气好,撞见了坠星猊,跟着它先一步找来的……”林研快速说完,林乔也把马车牵了过来,催着两人上去,“快走,他们要追来了!”
谢仪舟以为他说的是叛贼,不想再经历一遭方才那事,快速上了马车。临走,林乔不知怎么想的,又下了斜坡一趟,不知在搞些什么名堂。后来马车再度行驶起来,林乔赶车,林研与谢仪舟在车厢里取暖。摇摇晃晃地走走停停,过了一段路,林乔扯着嗓子问:“还是按原计划去往姑苏?”
谢仪舟听得一愣,打开车厢门,被风雪扑了一脸。她咳了咳,问:“你不是帮着江景之出来找我的吗?”林乔道:“是啊,我还带了十几个侍卫呢,发现是坠星猊后,我立刻带着小妹追了过来,他们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