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九十章
双脚悬空,苏蕴宜下意识地“哎"了一声,攀住裴玄的脖颈往后看,陆石还呆立在原地,像一尊石像。
“你于什么?"她有些生气地挣扎起来,“我只是跟他叙旧而已,而且我不都让陈衡向你禀报过了?”
“还骗我?陈衡根本就没……”
一阵枝摇叶动,小径上匆匆窜出个人来,正是陈衡跌跌撞撞扶着帽子往这儿,“陛下!奴婢可算找到您了!皇后娘娘吩咐让奴婢向您通禀一…声音戛然而止,陈衡呆愣地看着裴玄已经被他箍在臂弯提溜着的苏蕴宜。“已经不用了。"苏蕴宜无奈地说。
裴玄轻哼了一声,继续抗着苏蕴宜往前走,直到进入显阳殿才将人甩到床榻上。
眼看他又开始解自己的腰带,苏蕴宜便觉得腰酸腿软,她一面往床榻深处躲,一面怯怯道:“方才你不都见到陈衡了?是他一时没找到你,又不是我故意瞒着……”
“你那只是支会一声,朕可没有答应。“右手掐住了苏蕴宜的下巴,裴玄先轻咬了下她的嘴唇,才深吻了进去。
心知今日这一遭是逃不掉了,苏蕴宜尽力放松下来,主动抱住了裴玄回吻。她迅速地反客为主,舌尖勾着他缠绵纠连,趁他神思涣散之际,苏蕴宜一个翻身压在了他身上。
待裴玄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苏蕴宜牢牢地压制住了,他皱了皱眉,试图起身,两只手忽然按上自己的肩膀,压下了他的动作。“七郎。"苏蕴宜俯身,散开的长发丝丝缕缕搔动着裴玄的面颊,“你也知道,我同陆石是生死之交,他难得来建康,我只是想同他叙叙旧而已。”她眼眸湿润,嘴唇殷红,衣襟也在方才的纠缠中散开小半,看得裴玄喉结微微滚动。旋即他意识到这又是苏蕴宜糊弄自己的小手段,忙撇过头,“你当他是朋友,他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带你走?朕岂能容忍?”“难不成,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吗,我又不会跟他走。“指尖挑开他左右衣襟,苏蕴宜若有若无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吐气如兰,“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你难道不知?”
裴玄终于忍不住又转回头来,却还偏要明知故问:“是谁?”苏蕴宜用行动回答一一她俯下身吻住裴玄的嘴唇,与此同时,那双手探入帝王华贵繁复的衣衫。
她的动作生涩却又大胆,裴玄皱着眉忍耐许久,终于也被逼出了低吟与喘息。他向来游刃有余,难得有这样羞赧失措的时候,苏蕴宜不免暗自得意,嘴唇虚虚往下,直到吻上他的下颌,耳边如愿以偿地传来裴玄的闷哼,随即他整个人都脱力般地软下来。
惦记着他此前曾故意作弄自己的仇,苏蕴宜恶向胆边生,如法炮制。裴玄猛地睁眼,对上一双狡黠的笑眼,竟也不生气,反而跟着笑起来。……不好!
心里“咯噔"一声,苏蕴宜拔腿就想往下跑,奈何床榻宽阔,才爬没两步便被捉住脚踝拖了回去。裴玄镇压下她所有的挣扎与反抗,不容置疑地送上一吻。好不容易等裴玄松开自己,苏蕴宜立即趴在床沿上用力咳嗽起来。裴玄一边拍抚着她的背,一边笑问:“这回可尝出是什么味儿了吧?"又凑到她耳边说:“是自食恶果的味道。”
“……“暗暗咬了咬牙,苏蕴宜道:“行,只要陛下能消气,怎么着都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着,裴玄拉过苏蕴宜,覆身而上,与此同时扯下流水一般的帷幔,掩盖住这方寸天地间的满室旖旎。“北羯六皇子石观棠,奉石敬山之命献上岁币、金银等物求和,并以私人封地城池两座,向陛下换取一人,均遭拒绝,陛下还亲手将北羯所献之物焚毁,言称和谈绝无可能.…”
面对手下关于今夜宫宴的禀报,魏桓始终闭目禁声,只在他说到某一句话时幽幽睁眼,“石观棠用自己的封地向裴玄换一个人?”“是。”
“裴玄还拒绝了?”
“是,陛下说所谓封地本就是汉家土地,不能用汉家的土地换汉家的人。”“可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多一寸土地便多一寸资源,何必去管它是如何得来的?裴玄这只不过是故作姿态,沽名钓誉而已。"魏桓眯了眯眼睛,眸色幽微,若有所思地道:“只怕是石观棠想要的那个人,裴玄舍不得给。”那手下一时犹疑,“可陛下仅有长公主一个妹妹,除公主以外,还有有谁能让陛下不舍呢?”
“怎么没有?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如今只怕比昭华还要重得多。"手指轻敲桌面,魏桓忽然抬头,“派人递消息进宫,务必将此事打探个清楚。”话音刚落,门外头便响起声音,“太傅,显阳殿传来急报。”一份被折成指甲盖大小的纸条被摆上了魏桓的桌案,他迅速打开,旋即哈哈大笑着起身,将纸条放在烛火上,任由它化为灰烬。手下忍不住问:“太傅何故发笑?”
“自是因为高兴。"魏桓扯了下嘴角,沉声道:“我所承受的痛苦,终于也能叫裴玄饱尝了。”
翌日,苏蕴宜半梦半醒之际,一只大手贴上她光裸的腰肢,力道适宜地帮忙捏了一阵,裴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接着睡一会儿,我去上朝了。今日我会命北羯使臣出城离境,若是那石观棠还来找你,你不许见他。”虽未全然清醒,四肢百骸的酸痛已在此起彼伏地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