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那套衣裙,茫然无措望着镜中的自己。
原来这是她。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漂亮。
“……好看么?”
燕珏端详着神色别扭的姑娘,她紧张地攥着裙摆,耳尖红红的。
在对方逐渐暴躁的神情中,他点了点头,笑着答:“好看的。”
姜稚京轻哼一声抬起下巴:“那是人长的好看!”她翘起的嘴角有些自得,但很快又落了回去,丧着一张脸,“我还是不穿出去了。”
燕珏默默凝视着她,没有再劝。
他心想:
只穿给他一个人看,好像也不错。
*
女皇身边多了个男人。
这是齐国近来的新鲜事,众人纷纷猜测,他们的陛下是不是好事将近?
燕珏从未如此厌烦一个人。
他阴郁的眸子静静望着正在和姜稚京商讨政务的柳疑复,默默用目光凌迟了他千百回。
柳疑复神色自若从殿内进来,路过他神色一顿,颔首问好:“四殿下。”
燕珏懒得纠正他的称呼,慢条斯理地笑笑:“柳大人不觉得自己很多余么?”
柳疑复眸光稍有疑惑,很快明白了什么,坦然道:“不觉得。”
他不顾对方阴沉下来的目光,好心劝告,“殿下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趁早表明心意,以免错失良机。”
否则以姜稚京那样迟钝的性格,怕是这辈子都察觉不到。
他说完就轻袍缓袖地离开,留燕珏一人在原地,神色晦暗。
回了住处,燕珏冷笑一声,提笔给沈棠宁写了封信,让她把柳疑复劝回去。
其他人的话或许不管用,倘若她开了口,柳疑复定然会产生动摇。
虽然,这封信很有可能被池宴那个狗东西给截下来。
但没关系,他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
……
燕珏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的性格极度扭曲,他占有欲强,嫉妒心重,见不得姜稚京的目光落在旁人身上。
哪怕她多看别人一眼,他都会嫉妒得发疯!
他有时候甚至想造个笼子把她关起来,让她只能依附他而活。
可以她的骄傲,一旦他真那样做了,就回不了头了。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怎么舍得亲手毁了这一切呢。
于是他只能压抑自己的**,将内心的野兽牢牢束缚起来。
但野兽总会有脱笼而出的时候。
近来朝中大臣屡次向姜稚京进言,让她广纳后宫,择定皇夫人选,她为这事头疼得厉害。
燕珏瞧了眼那堆丹青小像,遮掩住眼底的阴暗,温声问她:“有中意人选吗?”
姜稚京横过来一眼,有些不高兴:“怎么你也跟着瞎起哄?”她撇撇嘴,眉眼间难掩烦躁,“我看着那堆折子就烦,他们一个个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正事不做,成天盯着这些有的没的!”
她现在眼里只有事业,而且她讨厌被人左右,没有人能做她的主,如果有一天她成亲,那也只能是因为她愿意,而不是被赶鸭子上架!
显然,她以为燕珏也是来劝她的。
他垂下眼帘,语气平静地道:“你不想那就不去管,他们又不能逼你。”
姜稚京这才被哄好,翘了翘嘴角:“还是得给他们找点事做。”
燕珏望着她明艳的眉眼,心底阴暗的念头悄无声息滋长。
纵使她现在不愿意,可以后呢?
倘若有一天她遇到了喜欢的人……
他不愿想下去。
温水煮青蛙固然稳妥,可他时间不多了。
……
“怎么突然想起喝酒了?”姜稚京有些好奇,“你的身体可以饮酒么?”
燕珏面色波澜不惊:“大夫说,我的身体恢复了不少,适当饮酒没问题。”
“真的?”她眼睛一亮,喜悦溢于言表,“看来那药果然有用,回头我再让人寻些来!”
她兴致勃勃讨论着未来,“等你的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就出去转转,看看大好河山。”
燕珏沉静地望着她:
真好,她的未来里竟然是有他的。
他难得自省,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十分卑劣。
可他不想一忍再忍。
他喝的很少,姜稚京却毫无顾忌,她的酒量是不错的,可也架不住这么个喝法。
“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的么?”她仰着头,漆黑的眼眸很亮,不知道是不是泪光,“杀父弑兄,逼宫篡位。”
她蓦地笑了起来,眼神明亮又坚定,“可我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说了才算。”
燕珏沉默而长久地凝视着她:“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
姜稚京眼里多了几分朦胧醉意,笑盈盈看向他:“那你说说,我在眼里是什么样的?”
那样炙热滚烫的眼神,燕珏心尖一颤,不受控地张开唇:
“你是……姜稚京。”
任何人都无法替代,是他心底不可言说的隐秘。
她愣了愣,然后笑得前仰后合,身子歪歪斜斜:“病秧子,你是不是喝醉了?”
燕珏嘴唇动了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