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现在研究所的显示屏内。蔺序然：“你怎么进来的？”

栾绮说：“你的终端和研究所系统关联。作为家居机器人，有你终端的权限，这很正常吧。”

“所以，"栾绮道，“你还没回答我。”

“管好你自己。”

没再理会，蔺序然着手准备手上的工作。

然后，他就看到栾绮在各个显示屏里面乱窜，懒得窜来窜去了，就百般无聊地看着他使用仪器进行实验。很安静，也很无孔不入--不过，哪里有机器人的眼睛这么黑，注视他的时候，带着难以忽视的侵略性。蔺序然停下手头工作很久，最终回复道：“是。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听到栾绮微微笑着：“数据库提醒我，在这个氛围下，我应该这么说一”“你购买我，是个相当正确的选择。我比那堆家居铁疙瘩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它们可没有这么生动的聊天系统。”

蔺序然冷声说：“和你聊天的确是一种享受。”“指令输入成功。”

见他不吱声了，栾绮恶劣地微笑。

这是个大麻烦。

蔺序然心想。

结束工作后，他还是绕了远路去买了机油。回到家，看到家居机器人窝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指挥智能家居模拟一场小规模战斗。智能家居只是高级一点的人工智障，但在她的操控下，竞然还真有模有样地演练成了敌我两方阵营。

蔺序然诡异地从家里那台矮不楞登的扫地机器人身上看出了战地军师的味道来。

他将机油摆在厨房的餐桌上，给自己做了饭之后，看到栾绮非常自然地坐在他对面，拧开瓶盖，插进吸管，动作十分放松地咬着吸管进食。现在哪有家居机器人是能够用机油和充电两种模式的？很古怪。

这种诡异的感觉，在晚上的时候达到了巅峰。尤其是栾绮指着充电舱，懒洋洋地说：“睡这里不舒服。机器人这个称呼里也带着人字，我想，我也需要一个房间。”蔺序然纠正：“对你来说，这不是睡觉，而是电源休眠。”“那边有个空房间。”

“……知道了。”

他把房间收拾出来，铺上了全新的被单。

栾绮靠在墙边看他收拾，冷不丁地说：“很怪。”怪的到底是谁。

蔺序然无声地用自己那双银灰色眼睛盯住她。栾绮：“它的颜色和你眼睛很相似。”

蔺序然果断地将颜色换成统一的黑色。

栾绮刚想说话，又被他沉默地盯了半秒。

她坦然自若地朝他露出一个大方的笑来。

临睡前，蔺序然拿着家居机器人公司的各种单子，皱眉扫了一眼。公司介绍还写着：绝对听从指令，绝对为家居服务，绝对让您安心。再看背面，机器人形象印在单子上，是个黑色的、冷冰冰的、脑袋只是个圆球的普通铁人。

这是诈骗？

但，不管是不是诈骗，总之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过奇妙的是，作为机器，栾绮拥有了机器不该拥有的眼神外，她的身上还带着同她的眼神一般的侵入性。

短短几天，严丝合缝地入侵进了他的生活。蔺序然在困惑之余，又无可避免。时间一久，他都快变得理所当然起来，好像两个人就该一起生活。明明她是机器人，可吃饭时碗筷还是给她备了一双，会给她换新的床单被罩，会看着她用星币购置衣物。

蔺序然站在客厅内收拾东西，有点迷茫。

栾绮在看星网上的资讯：“既然那些仪器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去。”“那边是沙漠，没有信号。”

“我不需要靠那些东西接受信号。”

“环境恶劣，没有机油。”

“维持我运行程序的能源，不是机油和电源。”“？〃

“其实，偶尔尝尝机油味也不错。”

“沙漠基地没有人，我不在，你一个人出差会很寂寞。”“我不会。”

“是吗，"栾绮偏头，“我很喜欢看你嘴硬之后又给自己找补的样子。”“……“蔺序然轻轻压了下眉峰：“我知道了。”他毫无办法，替她整理好衣服，塞进行李中。垃圾星是个被帝国放弃的星球。城镇环境很差，星际海盗猖獗，能源泄漏事件层出不穷，只适合无家可归的人居住。但这颗破烂的星球上，广阔无垠的沙漠是它最美的地方。终年无日的沙漠，抬起头就是和它同样缄默的宇宙，夜空星河浩瀚，静谧而又漂亮。

就是风沙很大。

厚重的衣服无法让栾绮敏捷行动，她甩了甩自己头发上的沙粒。“我的机械关节打造得很紧密，不会让沙子吹进去。“她转动着自己被套了厚厚几层衣物的身体。

蔺序然摁住她，“维修费很贵。”

栾绮：“基地没有显示屏。”

蔺序然：“无聊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栾绮：“如果你不觉得孤单，我就回去。”蔺序然”

贫穷的垃圾星内，沙漠的基地也透露出一股贫穷。风沙吹过的时候，它会发出嘎吱脆弱的声音。

蔺序然安置好设备，面无表情地看着栾绮从衣服上的帽子内，掏出一只巴掌大的虫子。

“又是虫子，“她说，“看腻了。”

她把这一只奇形怪状的沙漠虫递到他面前，蔺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