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轩今天没有去上工。

跟着周先生跑了一遭天威镖局，凌轩只觉得浑身疲惫，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痛。

凌轩收拾了几钱银子，没成想刚推开房门，就被人叫住。

凌轩停下脚步，心中暗叹来的真快，嘴上却是回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刘掌柜既然派人来请，自己也推辞不得。

路上不时碰到端着托盘匆匆而过的店丫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到了什么时候。

只见刘掌柜正坐在一张圆桌旁喝茶，难得的也在欣赏戏曲。

刘掌柜身边仍有空位，凌轩依言坐下，目光扫过戏台，又看了看刘掌柜，心中正在不断猜测其中用意。

“掌柜的请说。”

戏台上杜丽娘正唱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水袖轻扬间眉眼染着春愁，满园的繁华与破败皆揉进了这一曲中。

凌轩指尖摩挲着下巴，品味着刘掌柜话中用意。

西风扫尽满园春色，不正是暗指张王两派即将被清算？这番感慨，何不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逼迫自己表态站队。

“醉仙楼这些年因商会打压而受损的名声，我终归是想挽回的，我打算办一场名流宴，”刘掌柜放下茶杯，看着戏台感慨，“你说，若是能把春色封进花盏，是否任它窗外四季轮转，盏中牡丹也常开不败？”

哪怕日后被万商会馆逼到墙角，只要今夜华宴的余温还在，就永远存着一份翻盘的资本。

正逢此时，台上杜丽娘将绢帕抛向空中，那抹茜素红的帕子却堪堪落在地上，而没有由柳梦梅接住，台下顿时嘘声一片。

若连帕子都接不住，又怎能留住满园春色？

“掌柜的，您的意思是……”

果然如李怀远所言，不过凌轩却有另一层担忧：“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我不过是个厨子罢了，只是掌柜的，眼下商会那边虎视眈眈，贸然办宴会不会引火烧身？”

凌轩闻言，心中若有所思。

“很好，小轩，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自是折服那些不省心的人。”

“我没问题。”

“明白了，掌柜的，那我先告辞了。”凌轩闻言，当即起身拱手行礼。

“不得了，这是要干什么？刘掌柜这是要和多年的老伙计撕破脸皮了？”

也不知李庖长是否也是这么想的，看来自己不扳倒那张王二人，只怕日后就麻烦了。

凌轩朝后院走去，这里自己平时甚是少来，更别提柴房这种地方了。

见得凌轩来了，左右提醒，无不起身行礼。

凌轩扫了一眼众人，心中略感意外，随后说道：“我是凌轩，今日奉刘掌柜之命，来挑选两名学徒协助筹备宴席，你们之中，若有愿意跟我一起做事的，可以主动站出来。”

“呃，太多了。”凌轩心中暗道，也不知这醉仙楼的师傅平时是否根本不带学徒，这些人怎么一见有个机会，如此积极？

“你，还有你。”凌轩伸手一指后，对其他人说道：“其他人可以散了。”

凌轩又一挥手：“跟我来吧，找个地方大家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