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二人的生活回归平静，没有再掀起什么波澜。

路明非歪坐在廊檐下的朱漆栏杆上，校服领口松垮垮地敞着，指尖转着半罐冰镇健力宝，金属罐身凝结的水珠在阳光下碎成星子。

是的，你没看错，路明非开始特训楚子航。

在世界冠军等人的光辉下，路明非的近战确实称不上强，但相比于楚子航这种少年宫出身，常人眼中的天才来说，路明非跟灾难级别的boss没什么区别。

“停。”

楚子航的刀势凝在半空，一滴汗珠沿着锁骨滑进纯白剑道服，在布料上洇出浅灰的云纹。

他随手抄起扫帚比划，“你起手时肩胛骨绷得太紧——”扫帚柄突然戳中楚子航右肩胛下两寸，“这里，别太硬了。”

路明非的足尖不知何时卡进楚子航两膝之间，像个星际玩家卡建筑学点位：“下盘倒是稳当，就是太像教科书。”

老馆长端着的茶碗漾出涟漪。

路明非踢开脚边的竹剑，“知道《星际》里人族坦克架炮为什么要预判走位吗？”

檐角铜铃被风拨响时，扫帚柄突然如毒蛇吐信般刺出，在他咽喉前三寸划出交叉的三道轨迹：“战场不是道场，如果你要寻仇，他的枪可不等你摆好构式。”

他吃着棒冰，“就当对面是虫族刺蛇群。”楚子航挥出的刹那，竟发出竹刀破空的清啸，惊飞了梁间筑巢的鸟。

说罢拿起石子投向楚子航。

“真正的杀招要藏在意料之外的角度。”

“你下棋太像人机，太注重架势，缺少人类该有的破绽。”

“还有，记得把《星际》人族微操练到APM200，比你挥木刀管用。”

然后便是重复不断的教学，楚子航的实力也在肉眼可见的增长着。

一个如冰刃淬火，每个动作都精确得像用游标卡尺量过；另一个却似古潭投石，懒散里藏着惊鸿照影的锋锐。

这是对路明非极致剑术的倾佩，希望他继承这份武道。

“太重。”路明非用扫帚尖挑起剑穗，青铜吞口上饕餮纹的眼珠突然闪过幽光，“杀气也太重。”

这也是对这份责任的拒绝。

数不尽的下午，仕兰中学的天台上总躺着个人影。

“三年二班那个学长...对就是楚子航...他们说他能在水面上走...”

“谢了。”

他们偶尔在食堂拼桌。

当赵孟华带着篮球队起哄“衰仔攀高枝”时，楚子航突然用筷子夹住飞来的可乐罐，金属表面瞬间凹陷。

整片食堂也蓦地寂静，只有路明非咬着吸管闷笑：“楚少侠好功夫。”

赵孟华没再骚扰过路明非，陈雯雯也仿佛消失在路明非的世界中。

每当路明非问起苏晓樯“你不是喜欢赵孟华吗？缠着我作甚？”时，都会经历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然后过几天又来向自己道歉，挺让路明非搞不懂的。

木刀相击的脆响惊飞檐下乳燕，当楚子航的刀尖停在老人喉前三寸时，路明非正剥枇杷准备送入口中，果皮精准投入五米外的垃圾桶。“可惜了。”

夏去夏来，又是一年。

他接过楚子航递来的毛巾，瞥见对方掌心被剑柄磨出的薄茧。

便利店的电视播放着三峡截流的新闻，路明非突然轻笑：“你爸修车的手艺，修得好奥丁的战车么？”

“我不知道，但我确定我迟早会把奥丁修理掉。”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凤凰花开。

“所谓至剑，

——安兹乌尔恭流免许皆传”

远走美国，进入卡塞尔学院，楚子航依旧挥刀，不过是村雨而不再是竹刀。

“完美的剑招应该像星际里的幻象战机，虚虚实实都是杀机。”

“这次破绽藏得不错，可惜呼吸声比雷兽冲锋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