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梧桐树荫下，三个身影在玻璃橱窗上忽长忽短。

苏晓樯把蕾丝边lo裙按在琪诺胸前，衣架碰撞声惊醒了打瞌睡的导购员。

玻璃幕墙将烈日折射成细碎的金箔，路明非后颈沁出的汗珠滚进衣领时，苏晓樯正把第七件连衣裙按在自己胸前比划：“这个更显白。”

而琪诺则也是兴致勃勃地跟苏晓樯讨论着。

不多时，更衣室的帘子突然抖了抖，探出半截脑袋：“路明非——”

路明非险些撞翻挂满碎花裙的移动衣架，琪诺憋笑憋得耳尖通红，往他手里塞了颗薄荷糖。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路明非膝盖，后腰的蝴蝶结歪成滑稽的角度。

琪诺突然掀帘而入，惊了苏晓樯一跳。

琪诺变魔术般抽出浅杏色雪纺，手指翻飞间打出漂亮的法式结。

“完美！”琪诺拍手笑着说。苏晓樯则是对着镜子转圈，包上的挂件撞叮咚作响。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苏晓樯随手点了几件衣服，但在路明非看来这些衣服……算不得什么好看。

“除了这几个，剩下的全包，送到位置。”苏晓樯接下来的动作果然没让路明非失望，与身边的琪诺对视一眼，无形中形成一种看自家“败家女”的既视感。

二人继续被拉着一起逛。

夹娃娃区的冷气混着塑料模型特有的气味。

“第二十一次。”她往投币口塞硬币的动作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又出货了！”琪诺突然蹦起来，鞋在地砖上擦出短促的尖叫。

而另一边的苏晓樯……只能说惨不忍睹。

然后转头看到琪诺收获颇丰的样子，更是再起不能。

这么一说，苏晓樯逐渐来了精神，右手拳左手掌，在腹前锤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继续夹！”

路明非见状，为了店员的“安全”考虑，上前环抱住苏晓樯，手覆盖住苏晓樯的小手，下巴放在苏晓樯的肩头。

琪诺嘴里叼着糖葫芦，举着两串糖葫芦挤过人群，正看见这一幕，表情有微微的僵硬。

“噫！我中了！”苏晓樯顿时欢欣雀跃，将玩偶去除，跑到琪诺一旁开始炫耀，而琪诺则是附和这个有些呆呆的小天女。

而路明非则是悠悠然喝着奶茶，至于你问有没有耍一点小花招？

“午饭罚你请客。”苏晓樯对着路明非说，接着把糖葫芦塞进嘴里，山楂的艳红衬得她唇色更淡。

苏晓樯煞有其事地解释道：“你看啊，琪诺夹了那么多，我夹了一个，你一个都没有。”

路明非眼角抽了抽，无语地看着欢快离去的苏晓樯和琪诺二人，恨恨地咬了一口糖葫芦。

苏晓樯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现在那俩卡里的钱不是我给的一样。”

毕竟是卡塞尔的S级学员，钱怎么可能少了呢？

日料店的竹帘被江风吹得轻轻晃动，门檐悬挂的铜铃叮咚作响。

琪诺踮脚去够门框挂着的晴天娃娃，苏晓樯拍开她的手：“先洗手，还有这个可是不能动的哦。”

路明非注意到她洗手时先搓指尖再揉掌心，像在实验室清洗试管的标准流程。

路明非和琪诺一口不同声的答道：“刺身船！”“单点！”

回转台泛着暖黄光晕的灯带下，琪诺把帆布包卡进座位凹槽。

路明非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橘粉相间的鱼生正从料理区缓缓驶来。

“三位要尝尝本季特供吗？”服务生端来冒着寒气的碎冰盘，蓝鳍金枪鱼赤身铺在紫苏叶上，肌理间凝着细小的霜花。

琪诺则是掏出手机对着刺身拍照，闪光灯惊得隔壁桌的小孩掉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