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明非一行人刚刚准备送行苏晓樯等人，以及楚子航还未奔向图书馆时，英灵殿穹顶的彩绘玻璃正在渗水。

长桌尽头摆着空运来的白玫瑰，餐盘边缘的鎏金花纹映出诺诺支着下巴的侧影——她正用叉子戳弄那块淋了白兰地的鹅肝，酒液顺着骨瓷盘蜿蜒。

“按照中国人的说法，这叫双喜临门。”

玫瑰花瓣上的水珠簌簌坠落，在她手背砸出淡红色的印子。

诺诺自然也是能看到这些加急消息。

“三个狙击点，教堂钟楼视野最好。”这也是恺撒说的话，传入了诺诺的耳中

镶嵌珍珠的高跟鞋甩在波斯地毯上，露出绑在小腿的柯尔特2000。

第二波爆炸来得比预警快。

恺撒没有时间思索为什么英灵殿都可能会有这些陌生人安装的炸药，当即拿出沙漠之鹰指着烟雾缭绕的那片，鎏金乐谱架擦着他耳际飞过，钉进背后的橡木雕花墙。

如果是炸药的话可能现在的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贴着彩窗投下的光斑移动，十字架阴影切割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言灵·镰鼬的领域无声张开——

此刻的恺撒心中暗骂蠢货，但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凭借自己的双耳了。

恺撒开枪。

藏青色制服的身影从穹顶钢架跌落，手里还攥着未引爆的汞核心破甲弹。

“烟花该换地方放了。”诺诺看着恺撒说道。

“是啊，该换地方了。”

诺诺消失在螺旋阶梯的阴影里，闪电劈在英灵殿尖顶。

频道里电流声滋啦作响的时候，恺撒已经不知道击退了多少人。

“会长，B组在钟楼西南角遇袭。”帕西的声音混着剧烈的喘息。

他说着扯下浸透雨水的丝巾缠在手腕上，“现在开始倒计时。”

恺撒头都没回，反手两发点射。

诺诺的狙击枪适时吐出火舌，把试图攀上飞扶壁的黑影钉在墙面上。

“十二人留守正门，五人去东侧架设屏障。”恺撒踹开英灵殿沉重的橡木门，门轴断裂声里混着他的指令。

恺撒紧盯着诺诺所在的狙击点位，神情有些紧张。

片刻后，西南角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混着建筑物坍塌的轰鸣。

“会长，D组报告，目前……”学生会成员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他踹翻面前的青铜烛台，燃烧的蜡烛滚进硫磺堆的瞬间，整个前厅突然被刺目的刀光吞没。

“退后。”凯撒没回头，左手对身后的新生们摆了摆，“去其他地方帮忙吧。”

蒙面人歪了歪头，刀尖划出火星，突然甩出几枚十字镖。

“现在的新生真听话，加图索少爷打算当孤胆英雄？”蒙面人开口是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电子音，长刀挽了个刀花。

他突然侧身滑步，原先站立处炸开三团紫色烟雾。蒙面人如鬼魅般从烟雾中突进，刀锋撕开雨帘的尖啸刺痛耳膜。

金属碰撞的脆响里，凯撒被震得倒退两步，虎口发麻。

蒙面人蹬着廊柱折返突进，长刀在石壁上犁出火星。

两人在摆满中世纪盔甲的展厅里追逐，刀光不时劈开展柜玻璃，惊起几个世纪前的尘埃。

凯撒喘着气扯松领带，鎏金瞳孔亮得骇人：“能让我流汗的对手，值得这个待遇。”

暴雨重新浇在脸上时，凯撒听见头顶传来破风声。蒙面人竟然踩着垂直的砖墙追来，长刀直取他咽喉。

“漂亮的身法，有种日本忍者的感觉。”凯撒突然咧嘴笑了，抬膝撞向对方肋下。

脑后寒意骤起，他本能地向前扑倒，刀锋擦着后背划开衬衫。

恺撒紧紧地盯着蒙面人的身影，手拂过被切开的耳麦，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