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白念脸色一僵，闭上了嘴。

他不敢再对哪吒出言不逊，又不愿轻易服软，更不想雪中花丢下自己，和他人双宿双飞。于是他垂下头，微微捂住胸口，随后痛呼一声昏了过去。见他装晕哪吒气急，手上的金砖就要扣在对方头上。雪中花伸手制止，对哪吒摇了摇头。

“阿雪，他是利用你的心软！“哪吒苦口婆心道，“这妖心术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根本不是………

哪吒猛止住话，担忧地看向雪中花，他杀心渐起，语气森然。“阿雪，你下不了手我来，我们滞留白府太久了，早就该回天界，回我们的云楼宫了。”

雪中花厉声打断，道：“哪吒，白念本心不坏，从未伤过人，这次只是受了妖丹的影响，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她的声音带着恳求，“他和我毕竟相识一场，算我求你。”“你竟然为了他求我？"哪吒满眼不可置信，一副受伤的样子，“阿雪，你如此高傲的人居然开口求我，你让我怎么办？”哪吒放下金砖，双眼通红。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心疼。"他指着装死的白念道，“就为了这个破猫妖，你在求我？”

哪吒心痛如绞，声音暗哑。

“他不配你这样做！阿雪，你不用跟我低头，我怎么舍得你开口求我！“哪吒抚上雪中花的眼，两人眼里都是同样难过，“你想救他可以，但不要这样对我。”

哪吒手指颤抖，哽咽道：“我知道你的好心，明白你的念旧，知晓你的痛苦。所以我答应你，但你也答应我。”

他落下泪来，一颗颗的眼泪如同大雨，带来无尽的潮湿与烦闷，让人无法呼吸。

雪中花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看不清哪吒的脸，却清晰地听见对方温柔的声音。

“阿雪答应我，要爱护自己。任何人都不配，不值得你低下头。白念也好，我也好，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哪吒摩挲着对方脸颊，缓缓道：“阿雪，眼睛也许会欺骗你，但心不会，我相信你能看清一切，处理好自己的事。”脸上的温暖消失，雪中花下意识去找。

她那打圈不肯掉落的眼泪终于流出眼眶，泅湿了地面，可那双恢复视线的眼睛，却再也无法找到那个离去的背影。

仙界云楼宫。

哪吒低着头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他眼神空洞，脸色难看，不知在想什么。“诶。"邓婵玉左看右看，问，“你的小伙伴呢？还有业火上神，她怎么留你一个人在家门口？”

哪吒没心思回话，头也不抬，虚虚地看着脚下。“你没事吧？"邓婵玉惊讶道，“难道你和她冷战了？”哪吒眉心一跳，反驳道：“我和阿雪才不会冷战，只是……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邓婵玉在他身边坐下，托腮欣赏了一番哪吒的苦闷，出口提醒。“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业火上神近期不顺，可能会有灾祸。”哪吒瞪大双眼，双手掐上对方肩膀，惊慌失措急问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阿雪真的会有危险吗？快给我说清楚！”肩膀疼痛难忍，脑袋被晃得头晕，胃里一阵翻江搅海。“停！哪吒你住手！"邓婵玉差点吐出来，她干呕两声，远离了哪吒，才开口解释，“危不危险不知道，但的确有劫难。”邓婵玉看着嗜血狠厉的哪吒，突然想起与其交战时的恐惧。那时的哪吒还未成长为现在的三坛海会大神，却还是凭借自身的杀伐果断战无不胜，在两军对垒中传出冷血大魔王的诨名。邓婵玉当时与其对战，虽然意外伤了对方的脸，抢得一丝先机，但也惹怒了哪吒，被对方压着暴打，差点魂飞天外。许是前段时间，哪吒遇人有礼、见人和善的态度太有欺骗性，参加的王母宴会又太过轻松随性，让邓婵玉没了以往的戒心，差点忘记哪吒杀神的名号，忘记对方斩杀李靖时嗜血的笑。

“说！阿雪的劫难是什么？是不是跟那个奇怪的妖有关！”哪吒冷酷无情的嗓音响起，“那妖我竞然看不透真身，他虽然和阿雪有关，但绝对不是什么猫妖。若他伤害阿雪，我立刻宰了他！”邓婵玉汗毛乍起，她脸色苍白，手扶着墙，告诉哪吒。“我无法勘破上神之劫，但知道她的劫难唯你可解，你快去找她吧！”直到哪吒远走多时，邓婵玉依旧心有余悸，难以回神。“白念，你不能一错再错了。"雪中花沉重道，“放下执念，尽快炼化体内的妖丹吧！否则你会坠入无边黑暗，无缘正途仙路。”她手指抵在白念额头，对方睁开眼，无措地看着她。雪中花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故意气走哪吒，现在不说话是不是还想气走我？”

“不！"白念用力摇头，乞求道，“姐姐你别走！我什么都听你的。”雪中花递给他一碗汤药，告诉他：“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药喝了，洗去你身上的妖魔之气，以后努力修炼。”

“我喝了姐姐就不会走了吗？”

雪中花看向他，直言相告：“我还是会离开。”她顿了顿，又说，“但你若潜心修炼，多做好事多结善果，我想我们还是会在天界相见，届时我们在……”

雪中花话还未说完，就被白念紧紧抱住。那碗汤药也与之前一样，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