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爱，死亡与妹妹（十）（二合一）第二日，元鹿要吃曹平亲手做的东西。

曹平实在不擅长厨艺。他无可奈何，元鹿问他擅长什么，曹平只能说，卑下善书。

哦，会写字呗。

会写字有什么了不起……好吧，字写得好确实了不起。能留在元盈身边做到机要秘书的位置，曹平自然是得有所长处。他心细内敛,行事沉稳，又兼有一手好书法,确实是个很适合干文秘的人才。

放在现代，很适合当霸总身边负责“开会暂停我要去机场追妻"时拿着pa点头的那种兢兢业业包圆烂摊子的全能工具人助理。小说里面的助理也得算个高级牛马，应该也够得上年薪百万了，不知道元盈给他开多少薪水哦。

反正他在元鹿这里一分钱拿不到，只有打白工且受气的份。元鹿让曹平教自己书法。

元鹿的书法不能说差，但也只能说工具性够用，够不上艺术的门槛。每个世界的朝代设定与文化背景都不一样，虽然加载了通用语言包，但目前这个世界没刷过文艺方面数值的元鹿，写出来的字，在专业人士眼中，应该说带着一种清淹的没有受过训练的美。

那怎么了，虽然她不会书法，但在玩家体验过的世界里，她鉴赏过的书法又何止一二。甚至还有可攻略对象是书法大家呢。她要做就做端坐在上头，欣赏美的那个人。

然后用玩家鉴赏的目光来看，曹平写得确实是不错。元鹿：很高兴你也喜欢艺术并有自己的见解。元鹿能不再提别的乱七八糟的要求，曹平本该松一口气。但是教元鹿书法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书法要提笔、运笔,用力、收力，这些都需要近距离观察和指导。但现在曹平敢靠近元鹿一点么？自从第一天的事情发生了之后，他简直视元鹿作了洪水猛兽。元鹿怀疑他夜里噩梦都会出现她的脸。

曹平的衣领掖紧，整整齐齐。朱领露出一点雪白的内衬，清瘦脖颈如同修长柳条。为元鹿讲解着落笔的要点，宛宛清声低回曼耳，娓娓道来，十分动听。他这个声控友好的声线，也是曹平成为得力助手的优势之一。而元鹿根本不入耳。她把曹平的声音当如同潺潺流水一般的背景音，兀自在竹简上写写画画，随便一看就知道没有在写正经东西，时而叼着笔杆子，喃喃出声，彷佛是在构思什么歪诗短句，不乏编排诋毁，理直气壮。曹平轻声道：“还请女郎写下这个永'字。”他倒是装得跟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

这高超的心理素质也是他成为得力走狗的一环吗、明知道这场“教学”只是元鹿折腾他的一部分，她们都知道元鹿不是认真想学，不是认真想听，但曹平就是当做字面意思来理解，以实打虚，以卑借尊一一这是他的应对方式，也是他摸出来的生存准则。卑下者，以柔化刚。

但元鹿根本不是一块钢，她是一个无法探测的不明物质。要说的话，星际太空陨铁？

完全超出曹平这种可怜的古代人认知的、把世界当游戏的肆意妄为的玩家。“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曹平。“元鹿漫不经心心地，冷不丁说。曹平：“女郎怎么会有如此想法。”

“呵。“元鹿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装得很好吗？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她转头，锐利地盯住曹平，像是看透一切：“你总是在看我，偷偷看我。曹平一惊，根本顾不得分辨这样的指控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有种一脚踏空的感觉。或许元鹿的话中有真实，有夸大，但此时此刻曹平敏锐的嗅觉让他感到了一种粘稠、湿哒、沉重的麻烦正蕴含在元鹿的目光中。他马上就要失去自己谨小慎微挣来的一切。“女郎若觉得卑下碍眼，卑下会和主君自请，再也不出现在女郎面前。“哦？你急什么，这么想逃开我啊。是对我情深难以自抑了，觉得看我一眼就受不了？”

“……“曹平无言以对。

“噗，好啦，那个表情做什么？那你要怎么和元盈说呢？”元鹿慢慢悠悠，却在曹平紧绷、下坠的心脏中，无可阻挠地吐出了令他陷入深渊的话：

“难道你要说，你怕被他发现，你和我偷晴？”“女郎慎言！"曹平立刻跪在了地上，雪白脖颈深深弯折。凉风吹过，拂过汗意，格外冰冷。

“怎么慎言？昨天你亲了我难道不是事实？“元鹿走到他面前，咄咄逼人。曹平的额头已经紧紧贴在了地面上。

“你就是看不起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惹到你不痛快，你又是在用什么标准要求我。但是你肯定有时候很讨厌我。”……卑下不敢。”

“哦？那你就是喜欢我？”

无人说话。

元鹿的问话像是心血来潮，像是无理取闹，但最为吊诡的是，她并不是完全在胡说。这里面有一部分是真的。这才是压力感的来源。比如那个吻，还比如曹平真的没有审视过元鹿过分狡黠的眼睛，心中闪过微妙的异样感，彷佛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吗？

曹平真的没有一瞬放纵自己，在她的笑容中多停留几刹吗？他真的没有在窥视着她、观察着她？

元鹿的缺点不多么？当然数不胜数。但元鹿不可爱么？曹平也是个男子，他自然会觉得可爱一一这就是大错特错的地方。对元鹿来说，曹平只是个侍奉的下人，是元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