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免得旁人听不见。果不其然,门终于开了一条缝隙,是六皇子府的宅老,一见陈德清便如见鬼一般,“砰"得一声又猛关上门,阿峰站得近,还听见了落锁的声音。这下陈德清站不住了,大跨步上前,用力敲门,“宅老!宅老?!何故将我拒之门外?”
谁知宅老在门内苦口婆心地劝道:“陈大人,您先走吧,这几日殿下不在。”
“不在?"陈德清蹙眉,“殿下去哪儿了?我有要事要回禀殿下,宅老,您通融通融!”
“陈大人,您就别执着了,殿下是不会见您的。”宅老恪守六皇子的吩咐,赵暄没说是因为什么,宅老自然也不敢随意揣测,只得将陈德清拒之门外,闭门不见。
望着六皇子府恢宏的装潢,漫天大雪落在陈德清的身上,他却只觉得心冷。难不成,六殿下知道卓一为假,心虚躲避...…他不敢深思,只是站了良久,站到阿峰冻得原地跺脚,不停地搓着胳膊,这才道。“我们回去罢。”
“哎。”
大
“你瞧瞧罢,他今日写的策论,老夫从盲文译过来了。“秦成得意地把两张纸递到程知遇手里。
程知遇刚从营州老家那边回来,她给程连虎写了家书,陆明要在营州待三年,她隔三差五得来看几眼,便暂时不回东京,在营州的地界发展发展。程连虎虽舍不得,却还是举双手双脚支持她都决定,给她拨了一大笔银子。先前程府同陆府合股说要囤粮,还是程知遇提议要在营州这边建粮仓,正攻她在营州,此事便全权交给她,要她放心大胆地去做。程知遇连着半个月都在营州转悠,好不容易寻了几处好地界,这才得空回来看看。
瞧着秦成一脸骄傲,程知遇不免也弯起唇角,仔细地去瞧那几张纸。“拔幽滞,举贤良,黜谗邪,进忠说。故得鸿嵇接轸,和宇宙之阴阳;龙武分曹,节风雨之春夏。礼乐备举,学校如林。俗知廉让之风,人悦农桑之劝。[1]“程知遇轻声念出,平生出些欣慰之感,“他学得倒快。”“倒是个有悟性的。“秦成捋了捋胡须,语重心长地说,“只是,学武不太成,不知为何,他抵触之意颇深,正巧你回来了,替老夫看看他的病症在哪儿。“他向来乖巧,怎会如此?“程知遇把纸塞回他手里,轻蹙着眉,“这样,你今个教他习武时,我在旁边看看。”
“成。”秦成一口应下。
“他的身子骨太弱,常年不见光不走动,这筋骨还不如几岁孩童有力,连这最基本的动作,他都要学上好久。"秦成一边说着,一边用戒尺抬高陆明不标准的胳膊。
阿遇,在看。
陆明脸上发热,艰难地扎着马步,他看不见,每一个动作,都要秦成一处一处地调整,就好像他是任人摆布的木偶,赤条条地站在那供人观赏。“身子再往下沉沉。”
陆明脊背一僵,垂头沉下身子,却并未调整到秦成满意的位置。秦成“啧"了一声,直接上手调整他的腰腹,陆明登时如惊弓之鸟,重心一歪向前倒去,脸磕在地上,登时火辣辣地疼。“欺,你。”秦成想伸手去扶。
“不要碰我!"陆明的声音尖锐。
他捂着脸尖叫,浑身发抖,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甚至无法呼吸,只觉得羞耻、羞愧,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离。“陆明?“程知遇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控的陆明,她站在他面前,伸手试图安抚他。
不成想起了反作用,“对不起,对不起,不要,不要,我不要学武!"陆明推开程知遇的手,犹如困兽一般向后退去蜷缩,磕青的脸上浮现出无助和惊恐。他讨厌这种被支配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在阁楼,被陆元义牵着锁链扒光了扔进雪地里供路人观赏的样子,被迫摆出一个又一个羞耻的姿势,尊严被一次又一次地践踏。
谁知程知遇站在他面前,眸底没有往日的温柔,只有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