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永夜无晴2(1 / 1)

、金蝉锁魂**

地脉深处,青铜棺在雷暴中嗡鸣。陈九生右眼的金蝉振翅欲裂,翅尖扫过棺椁刻痕,剥落出细密的南诏巫文。那些符号浮空重组,竟拼凑出一幅滇南龙脉图——七处穴位如北斗悬天,青云子所在的“膻中穴”正渗出黑血。

“师父……这才是您真正的阵法?”陈九生指尖抚过棺盖,触到凹凸的刻痕。青云子用指甲刻下的遗言被血渍浸透,字迹却清晰如新:

>**“蜕骨丹非为镇我,而为锁蛇母一魄于汝身。欲破永生,需至亲剖心——然为师宁碎魂魄,换尔余生不见幽冥。”**

陈九生喉头哽住。十岁那年的上元夜倏忽浮现:青云子典当罗盘换的兔子灯,纸面上浸着师父咳出的血,灯芯却是他偷偷塞进的半张移魂符。原来从那时起,老道便备下这以命换命的局。

地脉剧震,棺椁裂隙中腾起蛇母虚影,这次的面目竟与鬼草婆重叠。她的骨尾扫过陈九生右脸,鳞片刮出的血珠凝成咒文:“我的好妹妹剜目换命,就为让你这孽种毁我千年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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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双生真相**

金蝉尖啸着释放记忆。陈九生右眼灼痛,看见二十年前的雨夜:

鬼草婆跪在蛇冢前,右眼窟窿插着半截骨簪。她的双生姐姐蛇母被铁链贯穿琵琶骨,怀中抱着刚剜出的女婴——正是陈九生的娘亲。“用我儿养蛊……休想!”鬼草婆嘶吼着剜出蛇母右眼,填入鲛人骨炼制的假瞳。

画面陡转。青云子浑身是血地撞破地牢,怀中婴孩的襁褓渗着蓝血。他身后追兵的火把映亮腰牌——茅山缉邪司。原来当年他奉命诛杀鬼草婆,却在最后一刻倒戈,盗走移魂符救下婴儿。

“你师父没说谎,只是没说完。”蛇母的指尖点在陈九生心口,并蒂莲刺青腾起黑焰,“他本可拿你向茅山邀功,却选了一条死路。”

青铜棺轰然炸裂。青云子破棺而出,骨刺尽数贯入蛇母虚影:“九生,动手!”他的道袍残片纷飞,露出心口金蝉纹——那根本不是刺青,是皮肉下挣扎的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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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苍生为弈**

陈九生的刀尖在颤抖。金蝉与阴阳瞳撕扯出两个未来:

1.**刀锋偏转**:蛇母魂飞魄散,青云子被反噬成灰。军阀趁虚而入,龙脉养出十万阴兵。

2.**剖心取泪**:至亲血破永生咒,师父残魂可渡忘川,但蛇母将借阴兵重生。

“选啊!”蛇母尖笑。附身军阀统帅的她抬手下令,炮口对准地脉膻中穴。探照灯刺破黑暗,陈九生瞥见副官手中的《滇南堪舆图》——七处龙穴旁批注“阴兵工厂”,落款竟是茅山掌门印!

原来所谓正道,早与军阀沆瀣一气。玄门要蛇母魂炼法器,军阀欲借龙脉养兵,而青云子……只是棋局里一枚疯癫的弃子。

“这世道,活人比鬼可怕。”陈九生喃喃,忽然割开掌心。血滴在兔子灯上,浸透的移魂符骤然亮起——那灯芯根本不是棉线,是一缕金蝉褪下的翅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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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长明不灭**

地脉在炮火中崩塌。陈九生将灯掷向半空,金蝉破瞳而出,衔着蜕骨丹没入青云子心口。老道身上的骨刺寸寸龟裂,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肉:“胡闹……这是魂飞魄散的法子!”

“师父教过,坎离相济方得长明。”陈九生咧嘴一笑,引燃全身血符。阴阳瞳蓝光炸裂,将蛇母魂魄扯成碎片:“永生?我偏要这孽障灰飞烟灭!”

爆炸的气浪掀翻地宫。陈九生在血泊中摸索,触到半片残破的兔子灯。灯芯忽明忽暗,映出青云子最后的残魂:“傻小子……替为师看看太平年景……”

“怕是看不到了。”陈九生咳着血沫,右眼已成空洞。金蝉吞尽蛇母残魄,正与蜕骨丹在他颅内厮杀。军阀的哀嚎渐远,他握紧灯柄蹒跚上行,身后地脉彻底坍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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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灯火人间**

三年后,长沙城郊乱葬岗。

说书人敲响醒木,茶客们屏息听那桩奇闻:“话说陈九生与蛇母同归于尽,地脉封死再无祸端。可怪的是,每逢中元夜,湘西深山总飘着盏兔子灯……”

茶寮角落,独眼青年压了压斗笠。他右眼蒙着鲛绡,左瞳偶尔闪过金芒。桌上搁着半块杏花糕,爬满蚂蚁——就像当年青云子咽下的那块。

“师父,您要的长明。”他轻抚灯罩,火光映出眼角细纹。远处荒丘上,新坟的纸钱被风卷起,依稀是南诏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