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实验室的废墟里,手指抚过焦黑的墙壁。三天前的爆炸将归墟残片熔成了玻璃状的结晶,此刻它们正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拼出《山海经》的星图。楚瑶的虚拟投影从培养皿的荧光中浮现,她的身体由数据流组成,偶尔闪过九尾狐的虚影——这是她基因崩解后唯一的幸存形态。
投影切换成显微镜画面:结晶内部是微缩的青铜城市,街道上蠕动着人面鱼身的影子。一只“鱼人”突然撞向镜头,复眼里倒映出我的脸,嘴角裂到耳根。
快递员按响门铃时,电子钟显示凌晨3:33。
“退后!”楚瑶的激光网在陶罐上方织成屏障。上千只人面蜈蚣冲破冰层,背甲上的八卦纹闪着幽蓝荧光。它们的复眼如万花筒般旋转,每一片棱镜都映着血腥的历史片段:阿房宫大火中挣扎的工匠、玛雅金字塔顶被剖心的祭司、广岛核爆瞬间汽化的身影……
焚烧虫尸的焦臭味中,半片竹简从灰烬浮出。
当我的血滴在“昆仑”标记处时,丝帛突然收缩成青铜指环,内圈刻着:“三日不至,楚瑶永寂。”监控屏幕突然切入精神病院的画面:阿岚的病房墙壁渗出黑血,她用指甲刻满“建木通天,尸解成仙”,而窗外夜空划过十二道流星——正是第一卷终章的水晶头骨轨迹。
解剖幸存蜈蚣时,发现其胃囊残留南极磷虾。
专机冲破云层时,舷窗外闪过奇异光晕。楚瑶的投影突然扭曲成马赛克:“它们不是虫子……是记忆载体!”
降落在敦煌时,莫高窟的轮廓在月光下如巨人骨骸。
我们用洛阳铲掘开地宫入口时,沙粒突然悬浮成甲骨文字:“入此门者,当弃人躯。”手电筒光束照亮地宫深处——数百具现代登山客的尸骸跪成环形,他们高举的双手托着一具冰裂纹陶罐,与我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