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在风的影响下轻轻飘起,失去阻挡的斜阳穿过玻璃,如利箭般刺入活动室,将整个歌剧部清晰的分为两部分。
另一边则是藤宫琉璃与真田夏介,两人剑拔弩张,怎么看都像是即将爆发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自视清高的藤宫琉璃怎能忍受真田夏介那不着掩饰的羞辱,当即“蹭”的一下也站起来,给予反击。
最后仍需要仰起头才能进行对视的情形让少女对自己正面硬刚的决策感到一丝后悔——平日里接触的那些男生让她对真田夏介的身高产生了误判——但好歹比起刚才稍显强势不是?
这女人咋油盐不进呢?
“尽管我解决了小早川同学的台词问题?”
少女的话语还未道完便戛然而止。
“我……”
那样的话,气势会弱上一大截的。
“这种程度的事我也能做得到啊!”
夏介却不禁露出笑容。
做不到的(摇手指)。
您是?
说完,他闭上了双眼。
你我之间的真正差距。
【优化方案启动,正在传输中……】
“你说什么——”他的话不出所料的激怒了藤宫琉璃。
“就拿刚才我听到的那一段来举例吧,嗯……第一幕第三小节的气息中断三次;第五小节的转音声区过渡僵硬,错位明显。”
“第七小节擅自添加高音,破坏原谱声部平衡;换声点出现音色断层,真声占比过高造成割裂。”
“你应该听得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用对方拿来自我介绍、引起为豪的头衔作为整段话的结尾,点评结束。
她当然听得懂真田夏介在说什么。
少年的话语就如同一把优雅而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将她的每一寸肌肤切开,令作呕的血肉绽放开来,好让大家看清她这个一直以来被高高捧起的精致瓷像实际上也不过是和大家伙一样的血肉之躯。
只可惜,解剖的不是时候。
但在这里,她有不能输的理由。
没什么温度的夕阳一下子如正午般炙热起来,那个总被她刻意挂在嘴边的称号此刻却如烙铁般灼烧着耳膜。
是的,她输了。
真田夏介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而她非但没能扳倒对方,反倒成为了对方验明真身的试金石。
想到这里,几乎咬碎牙关的藤宫琉璃猛地抬起头,用她能表达出的最为凶狠的眼神瞪着真田夏介。
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真田夏介怕是要死上一千遍以上了。
藤宫琉璃与真田夏介的两旁,春日缘放开了怀中的少女,面色肃穆的准备随时制止这一点就着的战争。
至于北条千鹤,她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两眼放光,一脸兴奋的边用嘴撕扯着一块扁平的麦芽糖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那表情,那神态,就差嘴里喊一句“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到血流成河!”了。
或许是为了惩罚她这种不正确的想法,千鹤同学手中紧攥着、被拉扯到极致的麦芽糖忽然脱手,失去控制,“啪”的一下拍在她的脸上。
最后,意识到这样对峙下去也毫无意义的藤宫琉璃什么也没多说,什么也没多做,只是面无表情的默默转过身,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春日缘赶忙上前,牵住了她的手。
“还会再来吗?”春日缘小心翼翼地问着。
她生怕对方说出“有真田夏介就没她”之类的气话。
“当然。”提到这件事,藤宫琉璃神色缓和不少,头也抬了起来,像是突然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高傲,“不是约定好了吗?一起在学园祭演出,我才不是‘那家伙’,不会做出对缘毁约的决定。”
而就在气氛再度如往日般流动起来,作为终极BOSS的真田夏介却也再度开口了:
谁爱听谁听吧!
“姑……姑且听一听吧,就当是为了我,好吗?”少女继续请求着。
藤宫琉璃收回脚步,背着身,没有转过头做出倾听的姿态,却也没坚持离开。
真田夏介用板擦抹掉黑板上的西瓜与台词,转而徒手绘制出了一张日志表,里面从上课到放学,从社团活动到业余时间,一周时间的几乎每一天都被他塞得满满当当。
例如北条千鹤是加强记忆,藤宫琉璃则是纠正心态。
春日缘暂且没有,不过等明天试水过后,真田夏介会加上去的。
“有异议可以现在提出来,没有的话,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明天请于放学后的第一时间在这里集合。”
“那么,今天社团活动就此结束!”
……
“就你话多,你的一百遍读完了吗?”
“记得回家背台本,明天我可是要查验的!”
“…………”
“抱歉,你说的什么我完全没有听清……”
“好!很有精神!以后就按这个标准来!”
“别、别晕啊,我只是开个玩笑!!!”
“很有趣吧,社团生活。”
“真田君也是奉行着节能主义的那种?”
“真田君参加的社团该不会是所谓的回家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