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流沙(2 / 7)

着一些真正有实力有技术的小集团,他们的创新力带来技术的发展。但毫无例外,他们都没钱,难以长久地维持下去。可是,自从出现桑码之后,一切都变了。桑码集团最早便是靠着抄袭模仿发家,在外地资本的帮助下,很快在讷汀占据一席之地。他们的目的说到底只是利益,利用资本一步步扩大产业规模,各行各业都被他抄袭个遍。原本有技术的小集团没有资本扶持,自然而然迅速陆续倒闭破产,更有甚者为了生存,只得选择被桑码吞噬。而被收并的集团在桑码的干预下,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不断开倒车,最终只能制造一堆可产生资本的失去生命力的垃圾商品罢了。

到了如今这种局面,讷汀已经离不开桑码集团,城市里的平民百姓更不必说,他们的出生、学习工作、衣食住行等等方面,甚至他们的棺材以及火化,都有桑码集团的影子。他们对集团恨之入骨,但又无奈离不开他,甚至只能加入,不断为之制造资本。这座面积不大的城市,几乎已经完全找不到农民,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本地人都没几个,大多都是像桂一样从外地赶来的打工人。

桑码集团的广告牌覆盖了整条河岸,连流浪汉睡觉的纸板都印着“桑码商行,为您提供一切所需”。桂每次看到都会冷笑:“一切所需?连呼吸都要交税。”

桂的每天早餐是从桑码粮店买的陈米粥,午餐是桑码食堂的廉价豆饼,晚上喝的麦酒是桑码酒坊酿的劣质品。就连他住的棚屋,也是桑码地产开发的工人宿舍,月租占了他工资的一半。自己每天步行上工,而桑码高层的子女却坐着马车呼啸而过。有一次,一辆马车溅了他一身泥水,车夫扔出一枚铜板:“抱歉啊,穷鬼。”

今天下工时,街上挂满了桑码的灯笼,但没人庆祝。桂站在窗前,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心想:连节日都成了商家的促销工具,还有什么值得庆祝?集市上摆满了桑码商行的货物,从布匹到铁器,甚至连蜡烛都印着桑码的商标。桂拿起一匹布,发现价格又涨了,他苦笑着放下,看向了更远处便宜的二手货摊。

阿柯等人在一旁耐心地听着桂的阐述,更加有了兴趣。阿德唏嘘不已,斥问道:“他们难道不知道反抗吗?”

“小哥,您在说笑吗?有什么好反抗的?反正就我们这些最底层的贱民,除了沦为他们的玩物,还有什么能力?你以为我们混成这样都是他们的错?我们是最低劣的物种,那些高层管理者官商勾结沆瀣一气。我们这些人不仅不团结,还以成为他们的走狗为荣。本质如此,大家关心的本来就只有自己。对我们好的人,就是好人。”桂依然用着最最平静的语气,毫无波澜。

桂的这番说辞,当真让阿德欲说还休。他无法理解,为什么眼前的青年能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让人气愤的事实。

“其实,我曾经多次试着相信别人,但差点全家都被出卖...我们这种底层小人物实在是太好打发。请您不要误会,完全如我一般的人,在这里并不多。大家多少都对未来抱有些许希望,他们比我会自欺欺人,我不如他们。”说完这句,桂的酒也已经喝完,他将酒瓶直直地丢进河里,砰的一声,瓶子碎裂,随着河水流向城外,“管理者们只要给他们随便许诺些虚名,再利用一些规则极其复杂繁琐的升级制度就可以轻松拿捏住我们。人穷志短,我们这种人实在是太容易屈服,毕竟尊严根本不值钱。只要让我们在能活和活不下去这两种状态下一直徘徊,就不会有人去造fa,毕竟,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干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反正又得不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好处。”

阿德再次语塞,正反两面,他都找不出话去应对青年。沉默良久,他想通了,眼前的青年也许真是活明白了吧,只不过正因如此,他有种看破红尘般的顿悟之态,世界上一切的是是非非都不能再影响他。而他们此行要找的也不能是这类人。

“哥哥,你每天都来这看太阳落山吗?”小米问道。

“是啊,太阳会落下,但我不会...二位麦希莱,我想问你们个问题。”桂对着阿柯和小米说道,说这句话时,桂才终于表现出原本该有的尊重和严肃。

“你问吧。”

“很显然,这座城市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集团的工具,他们不需要我们的时候便会将我们随意抛弃。但最开始却并非如此,有很多人愿意为了城市,甚至更大的团体而奋斗。事实结果也确实很美好,我们变得更大更强,繁荣昌盛。但是,仔细想来便会发现,集体的前途一片光明,个体却一片黑暗,这种情况下您该如何选择呢?是不顾个体,继续壮大集体,还是抛弃集体利益,只为让每一个人活得好一些呢?”桂露出浅浅的笑容。

“第二个。”二人异口同声答道。

一旁的阿德原本还准备好好考虑一番,见弟弟妹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着实吓了一跳。可他又能说些什么,自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没有任何立场,说什么都是错的。

见此情景,桂看向阿德,笑道:“武士先生,您呢?如果您也这么想,您又能做些什么?去把桑码集团高层全部灭口?还是说把集团的总部放把火烧了?呵,我胡说的。倘若你真这么做,城市里的平民以及中下层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