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镐起落间扬起金色尘雾,仿佛万千农人正用生锈的钥匙,试图打开大地深锁的珍宝匣,一下一下地人工开采。曾经,本地大部分运输通道都被断侯控制,所以挖出的矿大部分都被当作保护费抽走,但耐不住量太大,倒是不缺钱。
远处圣堂的金顶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光芒,那里即将上演的闹剧,此刻尚无人知晓。
要说阿柯、小米二人一路走来最不受待见的地方,绝对就是层卡行省了。别的地方不说是跪地下拜,至少也都是盛情款待,唯独到了这里,居然被不少人嫌弃。
刚进村口,几个中年大妈,瞅见二人的红头发,立刻冲过去,一边猛地跺着脚,一边双手对着二人释放“***”。农妇皲裂的掌心拍出混着蒜味的掌风,草鞋跺起尘土迷了小米眼睛,此起彼伏的喝声在石墙间撞出嗡嗡回响。头巾在剧烈动作中散开,露出额角十字形烫伤疤痕。跺脚声与寺庙晨钟形成二重节奏,惊飞檐下铜铃鸟。人群推搡间打翻腌菜坛,酸腐味混着小米发间的铃兰油香。
“退!退!退!”
“滚!滚!滚!”
对二人不能说是不礼貌吧,至少也是厌恶至极。
“想挑事吗?”
看到此情此景,阿德直接快步上前,刀尖凝着晨露,随喉结滚动滑入农妇衣领。
“救命啊,杀人啊!”
“快跑啊!萨日朗!”
一番恐吓之下,再没人敢对二人“放技能”了。
原来,在本省,经过总督鲍尔特多年的洗脑,竟然有许多人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他自称自己才是世界上唯一的真神,那个所谓的女神不过是假冒为善的老鼠成精,而所有红头发的人都是异端,会给人们带来无穷的灾祸。整个行省几乎哪里都有他自己的雕像,不少人真的会每天去膜拜。总督尽管长得初具人形,但人事干得倒是不多。
“大哥,这些人好笨啊,居然会相信那个大肥猪是神仙诶!”小米不解其中原理。
“他们和那些称呼你们为麦希莱的人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好像是这样的。”
“与其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还不如只告诉他们一种想法。”
“如果被识破了,岂不是更糟糕。”
“不会的。他们以为自己走出了某种固有认知,但其实,一直都在那套说辞当中,否则便不会觉得别的思想是解开牢笼的钥匙了。”
......
“殿下,主人有请。”一阵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
“明白了。”阿萝点点头,又对着身旁的修沃吩咐道:“叔叔,我一个人去就行。”
“另外,这个是主人让我交给您的。”黑袍人从袍中递过一个不大不小的皮箱。他的两只手臂上都缠着绷带,看不清具体的肤色。绷带在烛光下泛着陈旧米黄,阿萝接过皮箱时,草药气息裹挟着潮湿记忆扑面而来,多年前,黑袍人用同样缠满绷带的手为她包扎过伤口。
阿萝将之立刻打开,里面是一把“琴”。她欣喜地将琴递给修沃:“叔叔,这算是送你的生日礼物,提前几天祝你生日快乐。”
一向淡定的修若在看到“琴”的瞬间,眼睛立刻放出光芒,激动不已。
“这是!这是阿离的小提琴!”
“小提琴是吗?父亲没告诉过我们名字。他从前经常拉琴给我们听,还说,你比他还会拉呢。”
“不敢当。这把琴,是马尔斯当年的家主从奈尔弗带来的乐器。”说到这,修沃赶忙拿起琴弓,随意地拉了几个音,琴弦随着琴弓发出悦耳的旋律,他又是一阵狂喜,可随后,眼里一阵伤感划过,“阿离走后,这把琴就再也拉不响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可以了。”
“之前,我拜托老头子帮忙,让他把琴寄到岛上,托大哥的老师修好,可能这把琴本就是那位老先生制作的吧!”
“小姐,太感谢了!费了这么多心...”
“好啦,真的别再和我见外了。叔叔,我们是一家人。你要是想感谢我,就回去好好练,我可喜欢小提琴的音色了。”
“定不辱使命!”
皮箱里除了这把琴,还有另一个包裹,闻着一股草药味。阿萝将之递给黑袍人:“老默,这是我拜托大哥的老师摘的草药,对你的病也许有帮助。”
老默诚惶诚恐地伸出颤巍巍的双手,捧着接过草药:“感谢殿下,我这把老骨头,还劳您费心。”
“别跟我客气,你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没有你对我从小到大的照顾,我和大哥恐怕也活不到现在。”看着老者的双手,阿萝不禁一阵唏嘘,“可惜,你没法出海,否则,以大哥老师的本事,一定能治好你的怪病...”
“陛下对我恩同再造,为了他,老奴愿意承受一切。如今,也只盼望能侍奉在陛下身边,守着二位殿下。其他的,再不敢奢求。至于身体上的残缺,我早已习惯。”
“唉...好吧。我们赶紧走吧,别让老头子等太久。”
说着,阿萝带上佩剑,蒙上面纱。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朝着城中最醒目的那座圣堂行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子难得给出了让阿萝能笑半天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