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风穴(4 / 6)

币竟都长着同样的面孔,正面是女神像,背面却蚀刻着饥饿的皱纹。大家开始渐渐怀念起拉托,而当年遗留下的人里,只有巴波斯和果得二人还活着,而果得不仅从未对拉托有过任何不利的行为,反而暗地里对他的旧部十分照顾。渐渐地,他竟然成为了人们心中的反抗领袖。而巴波斯自然是没有坐视不管,无奈索卡拉内各地大小武装力量愈发难以控制,他自己大势已去,根本无力阻止。

“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混子,机缘巧合之下才有了今天。你们想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但请你们赶紧恢复稳定。我可以答应当个临时总督,不过还是希望你们赶紧找到适合的人选来换我,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我自己几斤几两比谁都清楚,是环境决定了我的一切,我深知一个人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改变环境,您们赶快趁着这股势,让我也安稳下岗吧。”

果得的这番话当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最终也基本如他所愿。巴波斯没有任何反抗便卸任总督职务,并且自愿接受审判,以谋杀罪被关进了当年拉托待过的牢里。而在爱梅德的大军之下,索卡拉各地的武装势力也老实了很多,基本都乖乖被招安。由于土地再次被分给了百姓,大量武装团伙的士兵纷纷回家种地。最终,虽然没有按照拉托的设想,但至少人们都还有饭吃,政局也不再动荡不安。

有趣的是,这场变革唯一真正无辜的受害者当属果得,因为一直到死,他都没有等到自己的继任者,被迫在总督的位置上干到去世,从一个眼神凌厉的青年干成了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钟摆吃掉了时间,某次醉酒后,果得突然用少年时的腔调开始破口大骂。随后,扔掉握着的钢笔,转而起身拿起剪子修建起了一旁的盆栽,他总是会多剪三下。剪刀啃食叶脉的声音,原来是岁月在反刍往事。

桌上留有干涸的笔尖划痕,挂在腰上的不是佩剑,而是磨得发亮的竹杖。至于,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那还用说...

晚年的他,最常和别人说的一句话就是:

“帝国以前有个叫爱梅德的王八蛋,我就是信了他的邪,才白交了几十年退休金!娘希匹,这***不是人!”

......

在蛇纹岩山脉的褶皱处,先民用火山灰混凝土浇筑出蜂巢状堡群。每座塔楼的通风孔都镶嵌着硫磺玻璃,雨季时会蒸腾出金绿色雾霭。妇女们用钢木蕨的荧光孢子粉在墙面绘制祖先迁徙图,那些发蓝的纹路在月夜能指示地下暗河走向。

驮兽的青铜铃铛声在页岩峡谷间碰撞出七重回声,戴麂皮面具的盐贩子用鸟骨筹码进行交易。香料商人总会留一撮肉豆蔻埋在摊位地下,说是要向山灵缴纳隐形税。

在雷鸣祭坛上,祭司将闪电劈中的燧石雕成双面神像:一面是留着树脂泪滴的丰饶女神,另一面是用黑曜石镶嵌眼珠的噬岩者。未婚男子需在旱季背着这种神像攀登刀锋崖,直到岩壁在神像背面拓印出人脸轮廓才算成年。

蕾塔迪一脚踢开了这座豪华庄园的大门,对着后方的阿柯、二皇子一行人挥了挥手。

这座庄园位于普利耶行省的第二大城市布瑟,庄园的主人称得上是当地的土皇帝。此次行动,二皇子几乎没有带大部队,而是让他们跟着总督瓦拉行动,身边仅仅带着埃雷等上百人组成的真北卫护卫。

身旁的埃雷、阿柯、小米、阿德随着二皇子一同朝着庄园内部走入,可刚进去,便起了异样,周围渐渐出现一团团蒙蒙的雾,雕花门廊呈现出异色眼瞳纹样。

“阿萝!”望着眼前的黑裙女孩,宸大吃一惊,随后扭头微微眯起先前瞪大的双眼,嘴角也不免泛起自嘲的冷笑。

“怎么,还能认得我?”女孩声音冷漠,却又夹杂着尖酸刻薄似的愤懑。

“当然。这条裙子是你生日我送你的,有点小了,你改过了吗?都长这么高了啊...你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没有在意阿萝的讥讽,宸反而露出和煦的笑容。

“你不是也长高了吗?我们早都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的孩子都比那时的我们大,你大可不必再哄我了。”

“...嗯。这么多年没见...你...你还是爱吃香菜吗?”宸不自觉地结巴起来,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那个,你...对了,我记得你喜欢花,我帮你种了好多...可惜,不在这里...我...你一定还恨我吧。哦,不,我不应该说这些...”

“这么多年没见,你就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就不关心我过得好不好吗?”

“也对。你过得还好吧?”

“怎么可能过得好?拜你所赐,我可是一直生活在地狱里!你知不知道我受什么样的欺负!?”黑裙女子的眼睛中开始流出妖异的紫色鲜血,一双满怀恨意的眼,发出无法听见的次声,似是可以震断宸的魂魄。

“我,遇见了大公,我拜托了他,还有——”

“够了!还想假惺惺地给我解释吗?堂堂摄政王怎么说话像个孩子了?你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吗?义父再神通广大又能如何?”泪水流过,在双颊上刻下深黑色的斑纹,散出海妖的咸腥味。女孩突然像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坐到地上,抱起双腿,止不住地哭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