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了一生,最后也没有答案。
城中近日从全国各地来了更多的神职人员,新来的都是清一色的黄发黑袍,这便是各分区的最大外在特征。而主教区则清一色的是黑发白袍,只不过,如今的圣城,已经是黑袍的天下了。连原本忠心耿耿的圣殿骑士也变得十分游移不定,随时都有集体倒戈的倾向,不,其实早就如此了吧,如今的局势,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人真的还在意圣殿中的那尊女神塑像,利益才是博弈的核心。从东方传来的消息也并没有让各个分区的统治者过于担忧,毕竟无论如何,自己的利益都可以得到保证。真正遭殃的还得是圣殿中高高在上的教皇等人,他们进退维谷,只能任人宰割。
而阿萝等人,依旧窝在酒馆中。只不过,与先前相比,他们的行动范围再一次受到了限制,几乎到了没办法正常营业的程度。连每日的日常补给,都只能由老默来运送。阿德也只好默默等待着拉比说定的日期,他并不是没有能力离开,只是现在离开也没有办法回到岛上。
老默每日运送的土豆中都有颗呈现教皇冠冕形状的块茎,酒馆里的木纹突然在某日隐约显现出阿德幼年所乘坐那艘船的船锚图案,而街道上的黑袍主教们也自某天的黄昏时刻开始换上了白袍。
穹顶之上看不见一片云,似是白夜,唯有一轮发着太阳一般耀眼光芒的球状物体,可它清冷的灼热光芒无法四散到各处。阿萝孤寂的身影坠于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上,冰面浮现克莱因瓶结构的地图,十万根冰针分散在各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立于此地,但却止不住地向前走,找寻着不存在的王座。除了音爆声,无法听到任何声音,但生机并非完全消散,因为冰层深处隐隐有着洋流缓缓流动。没有一片雪花,更没有一丝寒风,没有任何的动态,仅有一道清瘦的身形。
许久,她终于来到了王座前,座位上放着一本树皮缝成的白色书本,翻开后,却只能看到被遗忘世界的文字。当她第七次以莫比乌斯环的行走轨迹绕过王座时,突然能够解读出古文字的内容了,那本白皮书其实是她六岁那年被潮水冲走的日记本内页。
球体的光芒瞬间让眼睛失去光明,一阵黑暗过后,阿萝已经躺在了一片迷雾之中。身下是船的甲板,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此时年幼的她仿佛依稀可以瞅见身边不远处的两道身影。
身着一袭黑裙,独自发出无声的呼喊。最终没有得到任何回音,隐隐间,头顶伸出数条粗壮的触须,对她进行着最后的警告。她坚毅的眼神已经给出了一切答案,这一举动似乎连带着惹怒了触手之外的更多存在。冰面上,绽放出千朵万朵死亡白花。又是一阵白光掠过,她回到了岸边的沙地上。这是她最后一次试图逃离,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可以再带二人一同离开,可事实却不如人意。最最心寒的,还得是翻开白书的那一瞬间。众多光怪陆离的景象都已经传输到了脑海之中,三个人的结局自那一刻便被书写完毕,等待着日后的一一应验。
又是这个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她明白,梦中是不可能出现自己现实中不曾见过的事物的。她一直都知道,梦究竟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