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右手食指在左腕静脉处画完第三个十字时，现实中的电子钟显示 03:19:07。这个数字组合让他想起母亲病历上的癌细胞分化指数——31.9%存活率，7小时的手术时长。游戏舱的通风口正喷出带铁锈味的气体，与 ICU抢救室的气味完美重叠。

推开忏悔室木门的瞬间，沈砚听到细胞壁破裂的脆响。门缝渗出的脓液在地面形成斐波那契螺旋，每圈纹路都对应着 HIV病毒的包膜蛋白序列。圣像的右眼仍在流血，血珠坠落的轨迹在视网膜上投射出 DNA双螺旋的全息影像。

蜷缩在角落的【狂犬抗体】正在啃食自己的左臂，肌肉组织呈现出癌细胞特有的无序增殖状态。沈砚的视觉神经突然过载，他看到男人体内的 CD4细胞正以每秒 3个的速度凋亡，这个数字与母亲临终前的白细胞计数完全一致。

“救...救我...“男人暴起时，沈砚闻到了福尔马林混合腐肉的气味——那是父亲实验室里浸泡了二十年的大体老师的味道。手术刀抵住颈动脉的刹那，现实与虚拟的时间流速突然紊乱：

现实世界：沈砚的右手肌肉正在无意识抽搐，胰岛素注射器的活塞以每秒 0.3ml的速度推进，这是父亲研发的镇静剂标准注射速率。

游戏世界：【狂犬抗体】的伤口以细胞级速度愈合，每 13秒完成一次 HIV病毒的完整复制周期。沈砚注意到男人的骨骼结构正在发生诡异变化，胸骨逐渐融合成类似游戏舱的卵形。

“阿满？“沈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在现实与虚拟空间产生共振。忏悔室的木门突然渗出脑脊液般的液体，在地面汇聚成母亲的死亡日期：2022.03.19。男人瞳孔收缩成 HIV病毒的六边形，暴露出虹膜上蚀刻的实验体编号——0319-07。

【狂犬抗体】的 ID转为红色时，沈砚的听觉神经突然捕获到细胞凋亡的交响乐。他听到自己的线粒体正在释放细胞色素 C，这种凋亡信号与游戏内血晶崩解的频率形成完美和音。现实中的监控画面显示，他的右手静脉浮现出与游戏加载界面相同的天使纹路。

“你闻到消毒水了吗？“男人的声音开始数字化，“那是他们在清洗实验舱。“他的身体开始分解为无数荧光蓝的 HIV模型，每个病毒颗粒都在播放同一段记忆：父亲将天使晶体注入母亲心脏，晶体表面倒映着沈砚现在的模样。

沈砚的神经接口突然弹出系统提示：【玩家“止血钳“的现实生命体征已达临界值，建议立即退出】。但他看到游戏内的圣像左眼开始流泪，泪水在地面汇成一行血字：13号服务器的时间流速是现实的 3倍，而你已经在这里停留了 36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