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廊上闲聊。
“大嫂那边还是不同意请护工?“钱海生问了句。张雪兰闻声,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无踪。钱海生皱起眉,连续守夜几宿,他白头发似乎多出了好几根,配上一副眉头紧缩的表情,整个人愈显得憔悴。
看着丈夫这副模样,张雪兰有些心疼,也不好再跟他埋怨什么。只能叹出一口气,反过来宽慰:“大嫂是个什么德行,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吗?但凡要她出钱的事,她躲得比谁都远。”
钱海生:“那大嫂一直不同意,护工咱就不请了?”“本来我也很气愤,心想,大家都是当晚辈的,你都能把事情做绝,我又有什么不行。“张雪兰语气无奈,“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我们都不管爸了,那不是和杨美玲成一种人。”
钱海生:“你的意思是……”
“护工还是要请。"张雪兰道,“大嫂他们不想掏钱,那就还是老规矩,我们家先垫着。我们两个每个月的退休金,再加上多多也愿意出钱……问题不大。听见这话,钱海生不禁动容,伸手用力握了下妻子的胳膊,“雪兰,有你这么明事理的媳妇,我祖上积大德了。”
“少给我戴高帽。”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高跟鞋鞋跟敲击地砖的声音却从不远处传来。听出这阵脚步声的主人,张雪兰眼中的神色瞬间冷下去。连头都不稀得回,她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哟,都在呢。“杨美琳拎着一个高仿大牌手提包,沿着走廊慢悠悠地走过来,“你俩不在里面伺候爸,在这儿外面嘀咕什么呢?”钱家几代人都是温吞的老好人性子。
对这个刻薄市侩的大嫂,钱海生心中虽然有诸多不满,但为了一个大家庭的和睦,他表面上依然和气,不愿把脸撕破。瞧见杨美琳,钱海生笑了下,客气地招呼了声:“大嫂。”杨美琳点了下头,描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睛往侧面一斜,瞟了眼钱海生身边的张雪兰。
钱海生等了会儿,见妻子半天没反应,只能轻扯了下张雪兰的袖子,示意她招呼人。
张雪兰面露不悦,袖子往回一拽,瞪钱海生。“怎么了啊这是。“杨美玲踏着步子走到张雪兰身前,打量张雪兰一番,轻嗤,“弟妹摆脸色给谁瞧呢?让爸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你……“张雪兰气结。
钱海生赶紧把妻子拦住,笑着对杨美琳道:“大嫂,不是你想的这样。雪兰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一来就跟我说她头疼,身体不舒服,你见谅。”杨美琳听后便没再说什么,瞟了两人一眼,转身进病房。张雪兰懊恼:“你对她这么客气干什么?你知道她怎么说咱们、咱么说咱闺女吗?”
“你消消气吧,老爷子还没出院,和大嫂闹什么。“钱海生压低声,劝说,“再说了,狗咬你一口,你难不成还要咬回去?”张雪兰无言,被钱海生不情不愿地拉回病房。“来老爷子,我给你买了点橘子,剥一个给你吃呀。"杨美玲脸上笑眯眯的,坐在病床边剥橘子皮,顿了下,又状似不经意地提道,“歙对了爸,你和妈在西三环的那套老房子,现在收的租金是多少钱一个月?”钱书华:“你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杨美玲笑得格外灿烂,“之前有消息说,西三环那边要搞拆迁。你们知道不?”
钱书华摇头,说不知道。
“这事儿好多人都在传。“杨美玲说着,动作稍稍顿了下,试探,“爸,你也知道现在年轻人压力大。那套房子要是真拆了,拆迁款你和妈留一部分,剩下的不然就先分给我们?平平和勇勇还等着…”“八字还没一撇,说这太早了。“钱书华不冷不热打断。杨美琳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下去,剩下的几瓣橘子往嘴里一丢,没再出声。老人安静了会儿,想到什么,视线又看向忙着收拾东西的二儿媳,笑说:“雪兰。”
张雪兰回头:“怎么了爸?”
“一会儿,给多多打个电话。“钱爷爷说,“让孩子这个礼拜六去我那儿吃饭,就说啊,爷爷奶奶想她了。”
张雪兰满口应下:“好呀。”
大
老人的身体状况,是整个家庭的晴雨表,钱爷爷一出院,一家老小悬着的心都跟着落下。
周五傍晚,钱多多忙完第二场美食竞赛,正在后厨接受记者采访,一通电话打进她手机。
采访结束后,她回到宿舍将厨师服换下,洗了把手,然后才给张雪兰女士回电话。
嘟嘟几声,接通。
“喂妈?怎么啦。“接到妈妈电话,钱多多心情颇好,笑意渗进每个字眼。“刚才忙着呢?”
“对呀。”
“吃饭没有?”
“吃过了。”
寒暄完,张雪兰女士切入正题,乐呵呵道:“你爷爷说想你了,让你明天过去吃晚饭。”
“明天晚上吗?"钱多多语气迟疑几分。
“嗯。“电话那头的张雪兰顿了下,察觉到什么,“怎么,你没时间吗?”………有。”
“那就好。“张雪兰重新绽开笑颜,又禁不住感叹,“你们年轻人工作忙,我们都理解,可是再忙也得多抽时间陪陪长辈。爷爷奶奶都那么大岁数了,见一面,少一面。”
“我知道。“钱多多笑着应下,“明天晚上我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