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钱多多努力控制着呼吸频率,借此稳住声线不抖,“爷爷引用了一个典故一一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说到这里,她停顿半秒钟,又掀起眼睫,目光试探地望向他:“你是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好听。"陆齐铭眸光沉郁而柔和,“也很特别。”“是吗……“钱多多眨了眨眼睛,又道,“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的名字很好。不过上学那会儿,这个名字没少被大家开玩笑。”陆齐铭视线流转过她浓艳的五官,落在侧面那只红到透明的耳尖上,应她:“什么玩笑?”
“其实,可能也是他们的真心话。"她弯弯唇,笑容透出一丝窘态,“小孩子不懂藏住心事,想到什么说什么。他们讲我爸妈肯定都是财迷,掉钱眼子里了才会给我取名叫′钱多多。”
陆齐铭看着她,静默片刻后,又冷不丁出声,问她:“你喜不喜欢我喊你’多多′?”
这个问题弄得钱多多一怔。
她茫茫然:“我不太懂你的意思。这不就是我的名字吗。”“我的名字叫陆齐铭。“对方语气淡淡的,“你不是喊我“宝宝。”钱多多被呛了下,仍旧感到不解,支吾着说:“多多这个名字我听了二十几年,当然喜欢。”
“你喜不喜欢我喊你多多。"陆齐铭注视着她,复述一遍,“这个问句的重点,不在′多多′两个字,在我。”
钱多多眼睛睁圆,反应两秒,隐约明白过来什么。“喊′多多’,总嫌不够亲密。人人都可以这样称呼你。”陆齐铭说话的同时,手掌裹住她下巴,将她整张滚烫的小脸托高,额头贴下来,跟她亲昵抵在一起,声音微哑:“我也叫你'宝宝',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钱多多睫毛颤动好几下,低声应他,“也可以。”“嗯。"陆齐铭眼帘微合,懒懒应了声。
这番对话结束,他没再说话,不知是在思考什么,还是在单纯抱着她闭目养神。
钱多多则僵着身体坐在他怀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这个姿势,她双腿被他窄瘦的劲腰分到两边,整个人像只树袋熊,被他半搂半托地挂在身上,禁锢在只有他的空间里。肩颈交缠,鼻息交错。她脸很热,手掌心很热,全身都燥得难受。甚至莫名生出种错觉,仿佛自己被关进了一个巨型大烤箱,正在经受两百度高温的炙烤。
神思飞转间,听见陆齐铭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性.感得可怕。“宝宝………
他轻声唤她,高挺鼻梁蹭过她小巧挺翘的鼻尖,语气里带着微不可察的诱哄味道,“可以再接一次吻吗。”
钱多多脑子混乱,字听清了,词句经由耳道传入大脑后却完全无法解读,迷迷糊糊地就点了点头。
他莞尔,唇贴上来,轻轻咬住她的。
大
这天晚上,钱多多一直在408室待到快十点钟,才打开房门,趁四下无人、红着脸偷偷摸摸溜回隔壁。
刚破戒的男人就像刚开荤的狼,食髓知味,说什么都不放她走。钱多多本来都要绝望了,又羞又恼,好在九点四十五那会儿,一通打进陆齐铭军用机的电话解救她于水火。
听见铃声响起,男人眼底浓如雾霭的欲色在刹那间退了潮,消失殆尽。接通电话。
双方的对话言简意赅,三两句便挂断。
陆齐铭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作训服,三下五除二往身上一套,随后便踩上军靴准备出门。
当时,钱多多躺在男人的制式单人床上,气息都还是乱的,还晕乎乎出于状况之外。他弯腰在她额头亲了亲,柔声留下一句“临时有点事,你洗个澡早点睡觉″后便开门离去。
房门开启又关上,只留下从室外灌入的一丝冷空气,盘旋在半空。钱多多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等呼吸和心跳都完全平复,才起床关掉空调关掉电灯,回到自己屋。
窗外传来几声军犬的犬吠声。
她被声响吸引,下意识抬眸看向窗外。隔着一扇窗玻璃和高大绿植,看不见多余景观,只能窥见一丝萧条而肃杀的夜色,和来回扫射灼穿黑暗的探照灯。不多时,军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又再度远去,车轮碾过道路的声音在浓夜中尤为清晰。
钱多多在窗前站了会儿,轻皱眉心。
这么晚了,陆齐铭还要出门?去哪里?干什么去?算了。
都是些找不到答案的问题,多想无益。
钱多多在心里轻叹出一口气,两手抬高各拽住一边窗帘,刷一声,拉严实。有一个军人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体验?
上一秒还把你压在床上接吻,下一秒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就要立刻穿上戎装奔赴战线。倒还挺符合武侠小说里的那些侠客形象:来去如风,神龙见首不见尾。
胡乱思索了会儿,她拍拍脸蛋整理思绪,找出干净衣物去卫生间洗澡。热气蒸腾,水声哗啦。
数分钟后,钱多多反手关掉水龙头,拿浴巾往胸前一裹,来到洗手台的镜子前护肤。拿起眼霜罐子一抬头,被镜子里的自己生生一惊。镜中的女孩五官精致,眼含秋水,即使素颜状态也有种浑然天成的媚态。最重要的是,她小巧的唇瓣又红又肿,让人联想到《东成西就》里欧阳锋那张中毒后的香肠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