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我们都说了，我们已经找过了，这不是没找到吗？”有人如此说，“你也是看到了，前几天我们弄来了八条猎犬，几十个年轻小伙子。”

“霍纳奇斯山那么高，叫我们怎么上？超过三千米，普通人就呼吸困难了，更别提山路有多难走你就算出价再高，我们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找人！”

临了其中一个还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你这小子，我们该帮的都帮了，警察、猎户全都出动了，你就是不知足！”

在离开的时候，年轻人正好与伊万撞了个满怀，连忙嘟哝着道歉。

当然他也不是恰好遇到，也不是随口问，他是纯粹来吃瓜的，也许桑德曼医生说得对，他不是无缘无故就遭遇麻烦的，他走到哪里都是麻烦的关键，在于他爱多管闲事。

“我们是特里尔帝国理工的学生，这是我们的实习项目，关于霍纳奇斯山脉岩层中的古生物化石。我们是在两个星期前到达的，在这座镇上修整，然后出发攀爬山峰。我在出发前一夜扭伤了脚无法爬山，就和另外两个人留在了镇上随时联络，结果没想到我的队员们竟然失去了消息。”

“他们是携带了无线电台，随时用于通讯的，可是现在已经六天没有按照计划和我们联络了！肯定是出事了！”他的声音非常委屈。

又那么几秒钟，伊万差点一个冲动，主动提出自己上山找。

他感觉桑德曼医生的虚拟人格好像就阴暗地趴在他的心灵岛屿上，不断地小声说“不许去不许去不许去”，搞得他心里痒痒的，根本无法提起帮助年轻人的念头。

“你大概也听说过本地的民俗了，关于那座山上的诡异。”

“但是莫里斯教授将其当做了无稽之谈，他是一位坚定的科学家，不信什么鬼怪之谈，认为那是当地人的迷信，坚持带着另外12名队员出发了。”

“很不幸，民俗是有道理的，山上大概率确实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我知道你不信，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遭遇鬼怪还是很危险的。”伊万无奈地摊手，对年轻人说。

“我不知道，”伊万干脆地回答，“你现在立刻前往上霍纳奇斯郡的首府，寻找当地正神教会最大的教堂，不论是‘永恒烈阳’还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你找到他们，告诉发生的一切，看看他们能不能出手找人。”

伊万觉得后者的概率更大一些，毕竟上霍纳奇斯郡的非凡者估计也就是序列5顶天，要是山顶真的有第四纪元天使家族的遗迹，他们来了也是白给。

......

“这帮不知深浅的科学家，每次都是他们闹得镇上不得安宁！”

“纪晓姆家的老婆前两天被抓到和皮埃尔家的儿子...”

“老皮埃尔那是一个什么暴脾气啊，把自家儿子打了好一顿，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

在一位大叔侃侃而谈时，伊万送走了那个走起路来仍然有点一瘸一拐的年轻人，坐在角落的阴影处，一边小口抿威士忌，一边听捉奸的八卦。

伊万的因蒂斯语不算特别好，语法的阴性阳性没太搞清楚，这就导致虽然能听懂读懂别人说什么写什么，但是自己真要说和写，难免错误百出。相比之下鲁恩语虽然也存在部分阴性阳性的情况，但都是专门为女性设计的，绝大多数的词还是中性的，没那么多幺蛾子。

“哎呦呦，你是不知道，苏珊娜那个婊子啊，简直就是万人骑...”有一个人说。

“还不是因为她之前在特里尔打过工？我就说，特里尔人把整个因蒂斯的风气都带坏了！”一个老头哼哼唧唧地说什么“人心不古”。

“特里尔人道德败坏！”几乎所有酒馆里的人都附和道，就连旁边的伊万都在旁边直点头，听得好不快活。

倒是有一点提起了伊万的兴趣，那就是镇上的教会学校即将因为没有足够的资金而被关闭。

还有人说：“反正这年头也没什么人认真学习，我听说大城市里的孩子5岁就能挣钱养家，读什么书？”

“哎呀呀，说来那个皮耶罗家不是还出过一个大学生吗？可惜去了特里尔，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也不回来了！”

对于学校关停这件事，有人说应该，有人表示惋惜，伊万却陷入了沉默。

这项政令颁布之后，只过了几年罗塞尔大帝就被刺杀了，不过学校既然建立起来，还是运行了一段时间，然后在几次重大经济危机中，为了削减教会和zf的财务开支，从偏远地区开始，逐步将大部分村里的学堂关停，裁撤了大批教士。

义务教育的意义，就是在99%的普通人当中，挑选出1%的天才，将他们培养到自己能成长的极限，然后为科技发展做贡献。一旦废除了义务教育...

看来因蒂斯也就这样了，整个教育体系，怕是只剩下全国高考值得一提，也不算什么理想乡。黄涛老乡所有的努力，那些超前的规划和愿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明天还要坐大半天的驿站马车，到达因蒂斯的工业重镇苏希特，登上苏希特-特里尔直达列车，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后天就能到达特里尔。